他们之间的相爱,似乎就是让彼此受到伤害,互相伤害,互相折磨……
如果可以,她这一次倒是真心希望自己忘了他,忘了所有的事,那么他们以后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之后,于博士进來,他的助手替童麦推入麻醉剂,逐渐的她的意识越來越不清楚,越來越模糊……
手术在进行到一半的过程中,可能是童麦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持续低温走向,于博士见情况不妙,不得已,只能暂时中断手术,而中断手术的后果也很严重,会加大手术的危险性。
“怎么办,于博士,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让她有事!”
霍亦泽焦灼的紧握住她沁冷的掌心,她宛如从冰窖里出來,遍体的沁凉,寒冽,身体颤抖的格外厉害。
“霍先生,童小姐的身体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虚弱,暂时不能手术,治疗的方案只能重新拟定,而且……风险也会加大,甚至危及到她的生命!”
于博士的话语对霍亦泽來说犹如遭到了雷击,劈过來,令霍亦泽愈加慌张了,拨开童麦两侧的发丝,捧住她冰冷的面庞,这个坏丫头,他当真不应该再管她了不是吗?
她可以狠心的,头也不回的,不后悔的离开他,他怎么就不能对她少一点担心。
“怦怦”快速跳跃的心跳声,在在凸显出他滔天的恐惧:“童麦,醒來,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的话语虽然是严肃的,可他的言行之中是抵挡不住的关切,唇瓣覆住她的额头是又吻又亲,重重的落在其上,热切的期盼着童麦醒來,童麦是混混沌沌,干涩的唇是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但又听不清楚,霍亦泽的耳凑近她的唇:“亦泽,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爱你!”
但两个人不能只因为这自私的爱,就义无反顾的在一起……
霍亦泽听着她的话语,眼泪在面庞上是止不住的流,用力的揽紧她的身体,恍如是要给她足够的温暖。
只是童麦此刻无论霍亦泽给她多少暖意,身体依然是遍体的冷彻,嘴里不断的念着霍亦泽的名字,每念一遍,霍亦泽的心里便多一道痛:“你难道不知道我更爱你吗?”
却也因为爱,而不得不成全她。
于博士最后只能让童麦先休息两天时间,手术只能暂时先搁着,所有的人对她的情况是十分的担心,厉贤宁也在痊愈之后,速速的返回国内,在病房里见到霍亦泽和芬姐时,厉贤宁对他们明显有敌意。
“厉贤宁!”
芬姐在见到厉贤宁时,不免惊愕,包括霍亦泽对厉贤宁的出现也难免震惊,但是,这一天的到來也算是预料之中。
厉贤宁对他们的惊讶,几乎是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只有炙热的视线停落在童麦苍白削瘦的面庞上,正当他打算去碰触童麦时,却被霍亦泽给挡在了身前,沒有说话,但是目光里分明就是不允许他接触童麦……
而厉贤宁的这一次回來明显比以前强势了,在经历了种种事情之后,他完全沒有必要要退让,或者给童麦足够适应的时间了:“你这算是什么意思,现在这个房间里……你才是多余的。虽然这几个月,我不在小麦的身边,可是你别忘了,我才是她的未婚夫,而你……什么都不是,更沒有资格守在这里,你除了给童麦带來伤害之外,你还能给她什么?你现在看到了,如果不是你,她不可能病得卧床不醒,这些究竟是谁造成的,你有沒有反思过!”
厉贤宁搬出未婚夫的头衔來压制霍亦泽,眸光里有公然的挑衅,宛如在告诉霍亦泽,如果他坚持要和童麦完成他们的婚事,童麦势必会因为对他的亏欠,且对他的承诺……而在一起。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他自觉比霍亦泽占上风了。
“我有沒有反思还轮不到你來管,我爱她,小麦也爱我……就光凭这一点,在她身边的人就是我!”
霍亦泽不愤怒,低浅的话语里渗透着他强大的坚定,尽管他已经答应了给童麦自由,但这不是真正的自由,只是暂时的放手,给她足够的空间來消化这一段时间來发生的所有事情。
因此,无论是sam,还是厉贤宁,不管是谁,他都不可能把小麦让出去。
“爱,把她爱到遍体鳞伤,这就是你的爱了,如果是,霍亦泽,你未免太自私了,我管不着你们爱还是不爱,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既然我回來了,我们未完待续的订婚,势必会继续下去,当初你既然选择了雨琪,选择了去美国,选择了丢弃她,今天就沒有你说话的余地!”
厉贤宁突如其來的硬朗和坚定令芬姐有点招架不住,愣愣的睨着厉贤宁,甚至会怀疑这是她所认识厉贤宁吗?
还有若雪,若雪如果知道厉贤宁醒來了,应该一定会很高兴,思及到裴若雪,芬姐也立刻道:“厉贤宁,你别在这添乱了,小麦的情况很糟糕,她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扰,你现在最应该去看的人是裴若雪,她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马上就要临产了,你这个当爸的也该要尽职的陪在若雪的身边,尽尽你身为父亲的责任!”
一提到裴若雪,果然如他在美国时,童麦见到的反应,淡漠,冷淡,沒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活似他当真一点儿也记不得裴若雪了,尤其是吐出的话语,漠然的令人心痛:“不好意思,我不记得裴若雪这个人!”
记得所有的人,唯独记不得裴若雪……有这样的巧合么。
正文第十六章自私的占有
尽管时间过去了很久,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们就这样的相遇,却依然改变不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裴若雪在见到厉贤宁赫然出现在她面前时,挂在手上的食品顷刻间散落一地,她站在那,傻傻的,凝望着厉贤宁的眼神直直的发愣,似乎对于厉贤宁突如其來的出现,完全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厉贤宁的目光却显得十分的冷淡,在扫了一眼裴若雪凹陷的面庞,再转移到她的腹部时,眼神明显的阴郁,不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对这个孩子的抗拒,甚至嫌弃……
他就在眼前,曾经朝思暮想着,有一天厉贤宁就这样突如其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然而现在当他真正出现时,裴若雪内心深处是说不出的混乱和紧张,垂在两侧的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拽住了。
其实,她有千言万语要跟厉贤宁说,可是此时此刻,她居然连一个字眼也说不出來,只是傻愣的注视,心下是激起了层层的涟漪,一波一波的荡漾开來……
厉贤宁睨向裴若雪的眼神是极为的淡漠,彼此不言语,恍如谁也不肯打破这一片沉寂。
裴若雪最后在厉贤宁冷然的视线下低垂了头颅,她能轻易的感觉到厉贤宁投射而來的责怪,是在怪她不该擅作主张的怀孕吧!
在想到这里时,裴若雪的慌张在加剧,终于,厉贤宁的开腔结束了这漫长的对视,也打破了这一片折磨人的寂静:“裴小姐是吧!”
……
这个称呼,猛然的令裴若雪抬头。
现在,他们不仅仅是陌生,连称谓也变得生疏有礼,好似从來不曾见面过。
“总裁,您……您……怎么会称我裴小姐!”这个称呼是不是太怪异了,毕竟,就算是以前,他也是唤她“若雪”。
裴若雪不仅仅是喉咙被卡住了,连说出的语声,也携带着浓浓的鼻音,恍如马上就要哭出声來了。
“不好意思,裴小姐,对于过往的记忆我有一部分已经记不起來了,关于你的事情,我还是从小麦那儿得知,不管你的孩子是不是我的,这一笔赡养费足够你们母子两个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我希望你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别仗着一个孩子來打扰我的生活,如果钱不够,你可以尽管开,你开得出,我便付得起!”
厉贤宁的语声彻底有别于以往醇厚,温柔的嗓音。虽然听起來不严厉,但每一个字眼里都潜藏着他的肃然,在在凸显出逼迫,逼着裴若雪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视线……
听闻,裴若雪的身体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双腿在发软,连回视厉贤宁的目光在顷刻变得惊愕了,他说不记得了……
难怪言辞之间是何等的陌生,有距离感,可是他却记得小麦,也许,小麦在他的心里永远是根深蒂固的,即便他忘记了所有人,也唯独不会忘记她,裴若雪心底下掠起了丝丝缕缕的嫉妒,伴随而來的是伤痛,浓郁的痛楚在胸腔肆虐,苦苦期盼的结果……
竟然是这样。
等來的是一句“裴小姐”的极度生疏,等來的是一句“如果钱不够,你可以尽管开”的财大气粗,等來的是他对自己的彻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