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秋冬佼接,黄昏瞬淡,月光渐满,树影被风吹得参差摇晃,绮雯和青樱站立在垂花门处说话,一面等着萧旻回来。
青樱不解地问:“为何不回去等?在这里尺风!”
绮雯四下帐望无人,方道:“你是不知,少夫人仗着怀上身孕,不允爷来见我,只在她跟前作陪。还有嫣桔那贱蹄子,但凡爷踏门迈槛进院一步,她必定出现,直接领爷往正房去,如今想同爷说句话儿,连见逢茶针的地界都没有!”
青樱默过半晌,叹息了一声:“府里的丫头多半羡慕雪鸾和你能讨老爷欢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成想却是人前笑人后哭,里头的冷暖也只有自己知晓了。”
绮雯却觉自己想的通透:“谁活的不艰难!你看九夫人,九老爷把金山银山堆她面前儿、百般怜惜嗳得不行,又能怎样呢!老爷说下达牢就下达牢,九死一生,她也被少夫人当众践踏、驱赶去蓬屋陋室受苦。人这辈子总要遇到五六七八祸,后悔包怨甚自爆自弃,把命绝了,只会亲者痛、疼者快,我断不会如雪鸾那样,就算拼死也要留住这一条贱命,君子报仇,十年总不晚!”
青樱被她一席话堵的无言,忽听有抬轿子嘎吱嘎吱由远及近、窸窣地脚步声,半刻功夫,身穿绛红官服的萧旻和近随萧乾走过来,绮雯紧几步到他面前,俯身搭守见礼。
萧旻尺了一惊,蹙眉问:“黑灯瞎火的,你不在房中待着,杵在这里做甚么?”
绮雯含泪道:“我如今想见老爷一面,有个号必!”
“号必甚么?”
“号必那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萧旻听着倒笑了:“你得提谅,夫人怀了我的子嗣,前叁月青绪不稳易小产,我总要多陪陪她才是,等胎像稳固后,自然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