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萨曼莎就像个刚刚砸破邻居家窗户的坏小孩,从他身上一溜烟跳下,哼着歌小跑进卫生间补妆。艾瑞克手脚僵硬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抬手扯了扯领口,骤然升高的体温和震耳欲聋的他自己的心跳声交织成一张透明且封闭的大网,几乎使他丧失了所有感知能力。身体深处的火焰熊熊燃烧,那种蛮不讲理的、锐不可当的疼痛随时都能冲破皮肤蜂涌而出。
他早晚会被她逼疯,那只小怪物就是上帝派来折磨他的,艾瑞克·克拉克从未如此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张牙舞爪的萨曼莎他知道怎么应对——以牙还牙,针尖麦芒,可当她变得乖顺粘人,主动翻出肚皮撒娇时……明知道不怀好意,他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拒绝那些亲近和讨好。
午后澄澈的阳光穿过玻璃洒在地毯上,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离他很远,艾瑞克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长而缓慢的呼出肺脏中所有气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新买的眼线液显然不够持久,”一切动乱的源头毫无自知之明,她从卫生间里探出半个脑袋,也许是刚在床上打过滚,脸颊呈现出一种健康慵懒的光泽感,“我应该卸掉重来的,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你觉得现在这样怎么样?”
他突然很想笑:“我不觉得你跟十分钟之前有什么不同。”换来埋怨撒娇的一瞪。
饱餐过后时间还早,他决定无视怪物本人的意愿,带她在附近随意走走,以免一下子摄入太多油脂,晚上消化不良。今天不是周末,但大概是暑假的缘故,广场上人流量很大,许多带着吉他和手风琴的艺人站在街边卖唱,摇滚、流行、甚至还有爵士,混杂成一首谁也听不懂的大杂烩。
一辆鲜艳的红色冰激凌车停靠在角落里,几只寥落的彩色气球迎风招展,小怪物晃了晃他的手臂:“你想不想吃巧克力甜筒?”
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几下,艾瑞克努力按捺住把她就地掐死的冲动:“我不想,我猜你也不想,毕竟不久之前你才吃完一大盘炸鸡。”
“就一个球。”她熟练的讨价还价,“或者两个,我们可以点不一样的口味,然后分着吃。”
“你不担心体重了?”
“我决定明天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