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气:“是啊。”
婆子:“听说吃了败仗,北军全都被赶出去了。”
黄丫心头一紧,回头看了眼李福气,李福气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对她轻轻摇了下头。
婆子说得绘声绘色,两人不动声色地听完。
说到后来,婆子说得口干舌燥,嘴皮子都起了白皮,额头冒了一层汗珠,脸上也透着兴奋的红色。就好像她亲眼见着了似的,她说北军旗子被人揭了下来,北军的头目也被人生擒了。
黄丫被她说的心惊肉跳,手指抠进了掌心,李福气暗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货物点算地差不多了,婆子提着裙子站起来,抹了把头上的汗,对那边道:“算清楚了哈?可别回头再说我坑了数目。”说完看看黄丫:“姐姐给得给做个见证,他们这帮人油得很,成天就知道算计我这个老不死的。”
黄丫后背冷汗涔涔,脸上还挂着笑:“妈妈放心就是。”
婆子哼着小曲儿去了,黄丫转身要回屋告诉姜如意,被李福气拉住:“姐姐倒忘了正事儿了,主子不是叫了热水吗?”
黄丫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
两人提着热水一路无声地走着,黄丫想的是:姑娘听见还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呢!这可该怎么说啊。
李福气想的是,不知这婆子收了谁的好处,是外头的人还是姜家的人?编排这种消息,图什么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李福气怕她跟主子胡说,嘱咐了几句:“这事儿本来就是道听途说的,咱们听听就算了。”要是过了主子的耳,可就不一样了。
黄丫正色地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铜壶往屋里走,帘子刚打起来一个角,里头迎出来个丫鬟,笑盈盈地拦住黄丫:“太太在屋里和二姑娘说话呢。”
黄丫伸脖子一看,屏风下头姜如意和纪氏头碰头坐着说话,只好把铜壶交给道她手里:“劳累了。”
丫鬟乖顺地接过来:“便宜你偷会儿闲,里头有我伺候就是。”
黄丫咧了咧嘴露出个笑,转身一边踢着石头一边走,不知道怎么的,这些天纪氏看她越来越不顺眼。好几次当着她的面跟姑娘说:“我看她年纪也不小了,一直耽搁在你这儿以后嫁不出去,就该怨你了。倒不如找个好人家嫁出去,总好过留来留去留成仇。”
她立马跪下了,说她不嫁人,一辈子都伺候姑娘。
纪氏冷笑一声,刀子似的眼神戳在她身上,黄丫感觉到她喉咙动了动发出些声音,一定是还要说什么,但还是被她给吞了回去。
姜如意则说:“嫁人是一定的,不过也轮不到我说话,她的身契都在那边呢。”
纪氏没话说了,就是看黄丫的眼神一次比一次嫌恶,就像是她身上沾着什么脏东西似的。
姜如意没人的时候拉着她坐下:“只要你有瞧见好的,就告诉我,我也帮你相看相看。”
黄丫心里感动,流着泪跪下来磕头,又举着手对天起誓,要是生了这种心思就天打雷劈。
这把姜如意窘到了,拉扯着她起来,给她解释说:“这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你嫁了人还是能进来伺候的,那时候你就是嬷嬷,人前人后都敬你一声黄嬷嬷还不好?”
黄丫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一下子岁数差这么多。
不过好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