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昀幾乎是不妥協不讓步的要我就是乖乖這麼聽她的話不准有異議，這氣氛搞得我們也沒心情做愛，但關了燈她還是把我抱在懷裡，知道我肯定還是不好受的摸著我的背安撫著我，可是沒有說些安慰我的話或讓我聽了可以好受點的事，彷彿就是這麼心一橫的做了這決定。

我越想就越難過，其實我也不是不能不明白何之昀的意思，可我想了就心酸的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何之昀嘆口氣說：「寶貝…我跟妳說過了…我們在一起就只能躲在黑暗裡，我說得黑暗…就是要這麼深。妳不能老是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妳這會讓我很心疼與自責，可是妳不應該這樣折磨我。」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我抽泣著說：「妳的意思好像是在說就算我們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也不能自由的坦白關係…」

「喔天啊寶貝…妳還不懂嗎？我們根本…不可能擁有自由。」

「為什麼不可能？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方法的啊。」

何之昀輕搖頭說：「我們把握當下就好了寶貝…我知道妳不能接受，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一輩子的。」

「妳還是這麼想，妳為什麼還是這麼想呢？」我撐起身子哭了出來說：「難道妳無法為了我堅持與勇敢嗎？」

何之昀嘆氣的摸著我的臉說：「我沒辦法梓琴…」我失望的看著她，然而何之昀突然脹紅了臉，眼眶竟然有淚水在流轉讓我愣住的聽著她說：「我有時候很後悔跟妳展開了這樣的關係…我當初應該無論如何都要拒絕妳的情感讓妳死心…我只要想到如果哪一天我們不小心被發現，妳被攻擊、唾棄甚至毀了妳的人生我就好害怕…」看到她的眼淚就這樣憋不住的滑落下來我非常震驚，我不知道她是這麼擔心害怕這件事。「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做了人生中第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是跟妳相愛…可是看到妳的笑容、看到妳跟我撒嬌的樣子、看到妳因為我愛妳而散發出更幸福的模樣時又覺得我的決定不是錯的，我該給妳我的愛，給妳妳想要的我不一樣的愛…」我又哭了出來，但這次不是生氣難過而是心疼自責。「我當然很願意保護妳，也願意為了妳做任何犧牲，但是我只要想到妳可能會因為我的關係而誤了前程，我就好難受…我保護妳也沒用，我就是毀了妳了…」她遮著眼睛哭出來，看到一向不輕易掉淚的她因為害怕我的日子過不好而哭成這樣讓我心痛個半死。

我沒想過這會令她害怕，我也從來沒看過她不知所措的樣子，就我記憶所及的何之昀一直都是個果斷、無畏的大女人，沒什麼事可以困擾著她，她總是知道如何迎刃而解。而她的個性豪爽，感覺也是敢愛敢恨的女人，看看當初她跟晃晃姊在一起可以為了我就一刀斬斷跟對方的感情，而她很知道怎麼克服消化難受，就連當初為了我跟男人上床也沒見她哭，她卻因為跟我相愛害怕誤了我而哭成這樣。

她是在責怪自己，當初應該要拒絕我的。其實拒絕我她會比較好受，縱使她也喜歡我，但她會比較好受，因為她就不用去承擔恐懼的壓力，也不用比以往更擔心操心我的未來。當然她若看到我失戀難受她可能也不好過，但起碼她不需要去提心吊膽。

當然我知道她的個性是既然做了就要去承擔，可是我應該要更細心的想到她畢竟是人，肉做的不是鐵打的，她當然也會有無法理智的時候便是愛上了我，所以不能責怪她承擔不起，但我有點責怪她沒跟我說過她害怕什麼。

那令我覺得自己很任性又愚蠢，也好氣自己無理取鬧又粗心大意。她已經為了我很勇敢了！

從小到大都是，她已經為了我堅持很多事並且非常勇敢了！

「我可以保護妳之昀…」我把她摟進懷裡，她好難得哭到全身軟綿綿的就像個無助的小女孩，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肩前啜泣著，這一瞬間我真想用力揍自己，我好渾球！「我也會保護自己…我不會讓別人欺負我們的，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傷害到我的進而去傷害到妳。」何之昀沒有作聲的只是一直在我懷裡低聲哭泣著。

我心疼難受的緊抱著她，閉上眼睛將頭靠在她的頭上撫著她的背或頭髮，但何之昀沒有哭很久，頂多又哭了三分鐘就停了下來，可是靜靜靠在我懷裡好久。

這段期間我想著一定是因為我還是很屁孩她才會這麼操心，確實我很屁，何之昀把我呵護得就像溫室花朵，照顧得無微不至，也難怪她會擔心我要是遇到攻擊會不會受傷難過，而且還是因為我們相愛這種事情。

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更成熟穩重，成為一個讓她可以放心的人，我不會再讓她泛起後悔跟我在一起的念頭，我要讓她知道她選擇跟我相愛是對的，她並沒有害我，反而因為有了她我的人生才得以完整。

冷靜不少後何之昀開始感到丟臉，她只要一感到沒面子就會故意擺高姿態的抬起頭說：「妳看看妳讓我哭成什麼樣子？」

「對不起…」

「還不快點去拿毛巾讓我擦臉。」

我趕緊把她輕放到一邊的跑去浴室拿了毛巾回房間站在她面前幫她擦臉，她一臉倔強的噘起嘴瞪著我，都是我又在那邊鬧什麼一輩子不一輩子的事才害她把一直藏心裡的恐懼說出來而失態的哭出來，這下可好了，我也知道了她是會害怕的，肯定讓她覺得顏面盡失。

擦完後我把毛巾暫放一邊，便跪在她面前抬起頭撫上她的臉並看著她，她低下頭看著我，還是故意用著驕傲的表情面對我，可我看得出來她的雙眼已經軟化不少的凝望我，聽著我說：「我不是只有身體強壯而已…當然我知道對妳來說我心靈不夠堅強，因為我動不動就哭…而且我又蠢…」她表露了一個笑意但還是高傲的忍住。「我知道妳還是老為了我容易衝動、意氣用事而擔心著，不是想得太少就是想得太遠，但妳不能因此否定我。」何之昀抿了點唇看著我。「我會學習也會長大的，我不會一輩子都是屁孩的。我不會再鬧妳一輩子的事了，這件事我會做給妳看的。」她扁起了嘴巴。「我不會讓妳後悔愛上我的。」

她噴了一口氣遮著嘴巴看著別處說：「臭小鬼妳再讓我哭的話…妳今晚別想睡了…」便用力把我拉起身說：「起來啦！跪在地上膝蓋會痛，妳要知道妳這皮膚會這麼白皙漂亮一點疤都沒有可是我悉心照顧出來的，磨破一點皮我都找妳算帳！」

「可我的運動老是在磨破皮。」

「喔。那不一樣啊，那是運動而且是健康的嘛，但沒事跪在地上磨破皮就是自殘，好比之前妳王八到給我亂捶牆壁傷害自己一樣。」她揉著我的膝蓋說：「這膝蓋也是我照顧出來的，女孩子就是要有漂亮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