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欣然笑了起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结实的胳膊腿儿,嘿,是个能干活的好娃儿,不会亏本,带回去好好养着吧。”
鼠爷翻了个白眼,这几个老家伙,说‘带回去好好养着’的时候,那语气就和养一头大牲口一样。
不过,没奈何,鼠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破地方古怪得很,一切等楚天苏醒了再说吧。
几个老人嘀咕了几句,随后分派了一下,就有一条壮汉一把扛起了楚天,带着楚天和鼠爷大步走向了村子。
鼠爷瞪大眼睛,咕噜噜的打量着这个简陋、但是规划得颇为整洁的村落。在村口,鼠爷见到了一根直径三尺、高有丈许的图腾柱,上面雕刻了大量的火焰纹路,在火焰中更有一尊模糊粗陋的人影站立着。
扛着楚天和鼠爷的大汉路过图腾柱的时候,他很是恭谨的停了下来,深深的向图腾柱鞠躬行了一礼,含糊的咕哝了一句‘祖神保佑’!
鼠爷眨了眨眼睛,‘祖神保佑’?
这个村子,有信奉的神灵喽?得把这事情记在心里,等楚天醒来,可要好生的和他说说这里的情况,千万不要犯了这里的忌讳。
大汉扛着楚天来到了村子里,走进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婆娘,收拾一块地方出来,这娃娃,以后就在咱们家里养着了。”大汉大咧咧的叫嚷着,扛着昏迷的楚天走进了低矮的茅草屋。
这大汉身高一丈开外,但是这茅草屋的高度也不过一丈五尺左右,和大汉的身高相比,这茅草屋的确显得低矮了一些。但是茅草屋内的面积很大,长超过了十丈,宽有五丈上下,正中挖了一个正方形的火塘,几块人头大小的火炭烧得正旺,热力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意和湿气。
两个身材健壮、面容淳朴的妇人迎了上来,从大汉的手上接过了楚天。
她们在茅草屋的角落里铺了一堆干草,在上面平铺了几块厚厚的兽皮,铺成了一个很舒服的草窝,将楚天放在了上面。
大汉惬意的坐在了火塘旁,从一个陶罐中倒了一碗热水,舒舒服服的喝了下去,然后伸长了双脚用火炭熏烤。在大水中行动了许久,大汉的双腿被水泡的发白,在火炭的熏烤下,他的脚丫子上升起了一缕缕白气,茅草屋内也就多了一丝异味。
两个壮妇摸了摸楚天身上的伤口,就很熟练的从屋子的窗台上拿下了一个石头磨制的药钵,从屋檐下取下了十几种挂在那里晾晒的草药,用药钵细细的捣成了药糊糊,厚厚的在楚天身上敷了一层。
鼠爷眯着眼蹲在楚天身边,静静的看着两个壮妇忙碌着。
她们使用的药草,都是一些生肌活血、化瘀接骨的好药材。虽然处理的方式简陋了一些,但是对皮肉外伤和骨折来说,的确是对症的好药。
只不过,这些药材的品阶低了些,年份也不够,药力微弱,对安身境的修士或许能有一些效果,对楚天这个层次的高手的效力就微乎其微了。
壮汉似乎在大水中狩猎太过于劳累了,他啃了两块烤熟的块茎,吃了一小块黑糊糊的烤肉后,就歪在火塘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多时就呼噜打得地动山摇。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云层厚得很,没有月亮,也不见星星。
狂风暴雨疯狂的抽打着天地万物,不大的村落里四处响起了微妙的声音,气喘如牛的低沉咆哮大概响了一个多时辰后,整个村子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两个壮妇同样躺在了火塘边,紧挨着大汉睡了过去。
鼠爷等得村子里整个安静了下来,他又飞快的绕着茅草屋四周转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后,他才跑到了楚天身边,身体剧烈的挣扎着。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鼠爷嘴里猛地喷出一口老血,他喘着气,无比艰难的从肚皮内庞大的储物空间中喷出了一颗拇指大小的金色药丸。
“要命哩!鼠爷一身本领,怎么到了这里,就好像被鬼压床一样,变得这么艰难?”
一边吐槽骂着娘,鼠爷一边麻溜的抱起丹丸,掰开了楚天的嘴巴,将药丸塞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变成了一缕缕金色的霞光缓缓融入了楚天的身体。
一夜无话。
第三百五十章 小村(1)
鼠爷给楚天灌下去的那颗丹药效力很强。
毕竟,这是鼠爷从天罚城的城主府秘库中得来的顶级丹药,几乎有起死回生的神效,楚天的伤势并不复杂,一颗丹丸入腹,天色还没亮的时候,楚天就醒了过来。
循着在大狱寺时养成的习惯,楚天先谨慎的活动了一下手指、脚趾,然后是手腕、脚腕,紧接着是浑身每块肌肉都小心的蠕动了一番。
发现全身上下别无异状,所有断裂的骨骼都已经愈合如初,楚天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支起了身体,向所在的环境望了一眼。
非常简陋的茅草屋。
黑漆漆的屋顶,长年被烟火熏烤,甚至有一丝丝的黑色灰尘从屋顶挂了下来。
家庭不是很富庶,楚天看了看躺在火塘边的一男两女。这个茅草屋中的所有财产一览无遗,大概就是几个陶罐、一套陶碗,最值钱的,大概就是挂在火塘上,已经被黑色烟灰蒙了一层的几块兽肉。
那大汉和那两个壮妇蜷缩在干草上,屋子里仅有的几张品色不怎么样的兽皮,全都垫在了楚天身体下面。楚天看那大汉和壮妇的眼神顿时柔和了许多,他们的心性蛮淳朴、蛮厚道的。
鼠爷爬到了楚天肩膀上,尖声尖气的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天点点头,他眉心一抹神光闪烁,他想要放出神念查勘四周的动静,然后他猛地闷哼了一声,只觉脑仁一阵剧痛,庞大的神念好似被十万座大山碾压一样,丝毫调动不得,完全无法离开身体。
“这!”楚天愕然看着鼠爷。
“吃亏了吧?鼠爷昨天就吃了这亏。不仅仅是神念,法力也调动不得……你看看,能从纳镯中取出东西不?”鼠爷摊开两只前爪,痛苦的哼哼了一声。
楚天看了看左手腕上的纳镯,调动精神想要从中随意取件东西出来。
一股厚重的、柔韧的阻力挡在了楚天和纳镯之间,任凭他用尽了全力,他也无法感知到纳镯中储物空间的存在。
鼠爷咧嘴笑了,昨天为了取出一颗给楚天疗伤的丹药,他可是吐了一大口血。看到楚天也无法从纳镯中取出东西来,鼠爷心情就舒服了许多!
“我们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楚天咬着牙,没有惊动茅草屋的主人,小心的站起身来,站在窗户旁向外望了过去。
天色微微亮,楚天的神念、法力都被某种莫名的力量镇压了无法调动,但是他的肉体力量依旧,他的五感六识依旧。借着这一点黯淡的光芒,楚天目光如刀,瞬间扫过了大半个村子。
村子里已经有人在行走,好些壮妇蹑手蹑脚的,从村旁的小树林中搬出了一捆一捆的枯枝败叶,扛在肩膀上运去了村子正中一座占地极大的石屋中。
楚天侧耳倾听,隐隐能听到骨肉撕裂的声响,有利器划过筋腱的响动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