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堵在墙角，背脊顶著冰冷的墙。子夜的凉气透过精致的蕾丝衣裙向她袭来，刺骨的冰凉。

“梁……”她方才张嘴，却被一杯凉水从头浇下。衣服被浸湿，紧紧贴在她曲线诱人的身体上。精心描绘的妆花了，她可以感觉到水珠正混著眼妆顺著脸颊迅速流下，划出一道深色的水线。她低下头去，就著月光看水珠一滴滴落在裙子上，晕出痕迹。长长的卷发因为沾水的缘故而贴在脸上，显得整个人狼狈不堪。她不像平素的她，他也亦然。

男人沈默地站著。在黑夜的暗影里，她根本看不出这个她熟悉的男人的真正表情。这不像你，真的！她在心中呐喊。这不是你平时的样子。

但是他平时的样子是怎样？她回想著，却惊异的发现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了。每天白天她醒来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另一边床铺，晚上回家是空无一人的房子。唯一能回想起的，是自己和他在高中的校园里偷偷牵手。在大学湖畔两人的初吻。和婚礼上他开怀的笑颜。他是一个温暖的人，在记忆中。

头皮的疼痛迫使她抬起头来。这个男人抓住了她的头发，逼迫她抬起脸来。

借著月光，她瞥见男人坚毅的下巴，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子和眼镜後燃烧著的双眼。

梁凡。她爱过，欺骗过，背叛过的男人。她的丈夫。

“你有什麽要说的，”男人开口。更紧的抓住她的头发。她吃痛，双手在空中乱舞，却没有唤起他些许同情。“让我听听你还有什麽理由。”

她含著泪望他，像之前数次那样。少女时期，她总会这样看他。每一次这样，他都会急的不知所措，不论是谁的错，都会慌慌张张的向她道歉，乞求原谅。然後她会擦干眼泪，像个受了委屈的公主，嘟著嘴嚷嚷著要他补偿。

但这次他没有。他只是看著她，眼睛像千年的深渊，黑魆魆的没有一点光。

“不想说？”他问。

没有回答。

“那只有用我的方法让你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