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说:“二位大人错矣!郭云龙冒犯二位钦差,本是死罪。若不是二位保他,我吴三桂绝不敢留他,这是法!但我念及与郭云龙情深似海,便去探视,却见他伤痛太重,才忍不住流下泪来,这是情!法是法,情是情,二者岂可混为一谈!”
麻勒吉拱手称赞道:“平西王有理有法名不虚传!”
吴三桂笑道:“学士过奖!”
石图说:“因我二人之故,让郭兄受此重刑,令我实在难安!我想去探视郭兄。”石图几乎感觉到吴三桂在欺骗自己,便试探他。
吴三桂笑道:“若得侍郎亲往,郭兄弟自然会喜不自禁。只是我刚从他那出来时,郭云龙特意嘱咐我,让我千万别让二位大人前去。我问他何故?他哭泣说,他是因折辱二位大人才受此重杖的,若伤不好,无颜见二位大人。”
石图听了,觉得郭云龙此举确实在情理之中。尽管他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找不到根据,只得作罢。
倒是麻勒吉对吴三桂已是深信不疑。麻勒吉问:“平西王到此,有何见教?”
吴三桂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都是郭云龙那小子把我闹糊涂了,差点忘了大事!”
石图问:“平西王有何大事?”
吴三桂说:“吴某自那日向皇上请求出兵之日起,便一直在等待着圣命!如今见二位钦差驾到,特来请教如何出兵之策。”
石图笑道:“出兵之请,出自平西王。想必平西王必有善策于心,何用请教我二人?”
吴三桂心中暗惊:厉害!自己必须小心应付,否则翻了船还不知道。他说:“我们在奏请之前,确有善策。只因近来边境不宁,明兵之散勇时常生乱,已打乱我的部署。现见钦差大人前来,自然得请示二位钦差为先。”
麻勒吉说:“我与石侍郎虽受皇命差遣,但于行军打仗一途,确实知晓不多!平西王若有部署,只管行事便是!”
吴三桂一听,心里便十分明了了。麻石二人确实只是监视督促自己而来。吴三桂说:“学士不要说笑话了!皇上派二位前来与我商量出兵之事,想必二位对行军打仗之事非常精通,否则,皇上派二位千里迢迢来云南干什么?”
麻勒吉被吴三桂将了一军,不知如何作答。
石图说:“平西王言之有理!然而我与麻学士确实不知行军打仗之事。我猜圣上派我二人前来之意是:若有平西王不好决断之事,可找我二人商量!”
吴三桂听后,心想此人厉害!他既不回避自己不会打仗,却又将皇上授之权威显示于己,让自己对他不敢有丝毫轻视!吴三桂只得说:“吴某有一事相问于二位。前日得知:李定国与白文选已和土司勾结,势力陡增,而明朝降兵又大多未归心,恐与敌内外夹击。所以我虽有出兵之意,却不敢轻决。”
石图说:“平西王之意,石某已知。只是不知平西王有何事相问?”
吴三桂说:“我想收编降兵,以安其心,再出兵平乱。不知可否?”
石图说:“此事容我与麻学士商量之后,再作答复。”
吴三桂说:“如此甚好!明日再来相商。”
吴三桂走后,麻勒吉迫不及待地问石图:“侍郎大人,你认为吴三桂可有出兵之意?”
石图说:“现在尚未知道!”
麻勒吉说:“怎么不知呢?我瞧吴三桂并无出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