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顾景阳伸手过去,她见状莞尔,将那颗小小的核儿,吐在了他掌心。

案上还有酸梅汤,搁置的太久,里边的冰都化了,谢华琅也不在意,端起喝了一口,笑吟吟道:“陛下从前,没这么伺候过人吧。”

顾景阳垂眼看她,轻轻道:“只伺候过你。”

谢华琅忍俊不禁,伏在躺椅上,吃吃笑了起来。

刚饮过酸梅汤的嘴唇尚且流连着几分殷红,日光斜照,她面庞上萦绕着一种令人心折的明艳,恍若牡丹。

顾景阳的心绪忽然乱了,气息也急了些,他半蹲下身,在她耳畔道:“枝枝,你就是故意的。”

谢华琅好容易止住笑,伸手抚弄他胡须,神采飞扬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

顾景阳拨开她手,道:“我可不愿挨。”

“道长,你挨都挨完了,再说这些还有意思吗?”谢华琅手指轻抬,温柔抚过他面庞,轻笑道:“口是心非。”

她的笑容里,好像天生就带着七分鲜艳,三分狡黠。

顾景阳静静看着,忽然生出几分恼意来,低头含住她耳珠,轻轻咬了一下,惯来敛和的语气中,竟凭空生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我将一颗心都给你,你却用我的心意来算计我。”

“谁叫你骗我在先?再说,爱侣之间的算计,能叫算计吗?”

谢华琅一点也不怵他,理直气壮道:“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这可是《孙子兵法》说的。”

顾景阳道:“油嘴滑舌。”

谢华琅笑盈盈道:“君子可欺之以方。”

顾景阳听得眉头微蹙,正待说话,她揽住他脖颈,猛地用力,将他带到躺椅上,主动吻了上去。

他手臂僵了一下,最终却还是环住了她腰身。

他们冷战这么久,再度重聚,真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意味,连带着这个吻,都是缱绻而温柔的。

谢华琅依依不舍的松开,又在他左右脸颊上分别亲了亲,撒娇道:“道长,其实我可想你了,接连好几天晚上,都想你想的睡不着。”

躺椅不算下,但容纳两个人,显然也有些拥挤,因为方才那通胡闹,她衣襟有些开了,香肩半露。

顾景阳不经意瞥见,心骤然跳的快了,别开眼去,替她将衣襟拢上,道:“哪有女孩子会这么说话?枝枝,不许胡闹。”

“现在你想起来说这个了?”谢华琅毫不犹豫的戳穿了他,驳斥道:“方才亲的时候,你明明很喜欢,到了最后,也是你舍不得分开的。”

顾景阳有些窘迫的垂下眼睫,低声道:“枝枝,我们不说这个了。”

“我就要说!”谢华琅反倒将声音抬高了:“道长,你假正经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第24章 脸红

顾景阳总是拿这冤家没法子, 略经迟疑,终于轻叹口气,伸臂抱住她, 低头亲了亲那红唇。

“枝枝,”他低声唤她名字, 神情中带了些窘迫:“我脸皮薄, 有些话如何也说不出口,你已经把我逼到这境地了, 便饶我这回罢。”

谢华琅伏在他怀中, 语气婉嗔, 哼笑道:“也不知是哪个说的——‘你若是嫌我闷, 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日, 我都说甜言蜜语给你听’, 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

她如此说, 顾景阳着实困窘,此刻二人相偎, 离得也近,他略一低头,便见她在咫尺之处, 眼波潋滟, 笑吟吟望着自己, 不知怎么, 忽然心生柔意。

窗扉半开, 日头高照, 夏日的风带着令人躁动的暖热,卷了月季花的香气,绵延不绝的侵入内室。

他的心跳忽然有些快了,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含住了她嫣红的唇珠。

谢华琅微微一怔,旋即失笑,揽住他脖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两心相许,情到浓时,彼此痴缠良久,他们方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谢华琅依旧攀着他不放,口中嬉笑:“道长,你真的变啦!”

“当初我在观中见你时,你还记得自己是何等情状吗?”她敛去笑容,板起脸道:“就是这样,就跟苦瓜成精似的。”

顾景阳见她这模样,禁不住弯了唇角,却轻轻道:“放肆。”

谢华琅才不怕他,笑嘻嘻道:“道长,你第一次见我时,心里在想什么?”

顾景阳听她这样问,倒真的仔细回想了会儿,轻轻道:“我在想,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鲜艳活泼的姑娘,从头到尾满嘴歪理,却叫人无从应答。”

“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不管他外表有多仙,内里都是一样的。”

谢华琅斜他一眼,道:“你直接说我生的美,你见色起意不就好了?”

顾景阳听得笑了,道:“这又是哪来的歪理?”

“这才不是歪理。”谢华琅理直气壮道:“也就是我年轻美貌,换个四十岁的貌丑婆子上门去说这些,你早叫人把她叉出去了。”

顾景阳失笑,颔首道:“有些道理。”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谢华琅坦荡道:“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枝枝。”顾景阳扶住她肩,叫二人略微分开些,静静望着她面颊,低问道:“你第一眼见我,心里又在想什么?”

谢华琅伸手抚弄他胡须,欣然笑道:“我在想,这人生的可真俊,若是能给我做夫婿,那就更好啦。”

顾景阳听她如此言说,却不觉得欢喜,拨开她手,微微正了神情:“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想到这儿去了?你便不怕所托非人吗?”

谢华琅也不怕他冷脸,对着这张俊秀面孔,越看越觉得喜欢,道:“我那时候想,只看这人生的这么俊,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