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是热情地接待了覃熙夫妻,见他们衣着打扮华贵,还以为他们是京都来延川游玩的贵人。
延川人朴实, 把家里最好的房间腾出来给他们住, 最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他们。
虽然平日里的吃食简陋了些, 但是味道却也有独特的乡土味。
那妇人会做“双交面”,便是在面里头放上泥螺和鱼干, 还有豆腐皮和酸菜, 覃熙试验一番之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吃不来别的,但是却会吃这个。于是妇人便天天做, 偶尔还会浇上荠菜汤头。
白日里的时候,妇人和丈夫去地里务农,他家的两个孩子便带着覃熙和沐钦泽在镇里村边四处闲逛。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 尽然不吵反而还显得童言无忌,三言两语都能逗得一向不喜欢孩子的覃熙发笑。
“姐姐长得真好看。比我们村子里头的姐姐都好看。”覃熙为了低调,特地穿着妇人的旧衣服却难掩面容的娇美,方才还笑呢,那小男孩便看痴了,喃喃地张着小嘴夸奖。
“小嘴可真甜啊你,是不是又想吃糖了?”她噗嗤一笑,摸了摸男孩的头。
这小孩,机灵的得很,惯会卖萌讨食的。
“是你自己想吃罢。”身侧的青年身上抱着走累了的小女孩,在她旁边笑着问。
这村子里头卖的的桂花糖,确实好吃得紧。
“我才没有呢!”她却哼一声,微红了脸,“是孩子想吃好嘛!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能这么小气呢,我最大方了,你说对不对?”
“嗯嗯,姐姐最好啦。”小男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你这会子倒是大人了。”沐钦泽忍不住打趣道,“既这么喜欢,何时给我也生这样一双,到时候便有得给你疼了。”
再平凡不过地一句话,勾得覃熙更是面红耳热,哼一声没回他。自顾自牵着小男孩走着。
他就在她身后笑。“且先生一个也好啊。”
……
晚上的时候他们在田里赏月,田间有人专门在一块空地上修了个小石桌。黑漆漆的夜,周围是一望无际平旷的田野,和鱼塘,蛙叫声和虫鸣声交错,他们就坐在明晃晃的月下,带了些吃食,和两个孩子扯闲。
有风吹过,氤氲开野果的清香,耳边童谣轻哼。覃熙呼吸一口青香的空气,快意地喟叹,“这里真是好美好美啊。”
不由得心头都觉得满。
“不如娘子美。”他笑着接口。还为她打着扇子,仔细她给蚊子叮到了。
“哎呀,别带坏小孩。”她小小地羞赧,“你这人真是——”
真是,真是什么呢?
“姐姐喝不喝酒?”小女孩如今对这二位夫妻闲扯已经习惯,倒是笑呵呵地献宝般从篮子里掏出一壶酒来。
“这是什么啊?”覃熙弯下身,仔细借着月光才看清,“小孩子怎么还带着酒?”
“我娘亲叫我带着的,说送给姐姐和叔叔喝呢。”女孩一身粉色布衣,嫩生生地道。
“又叫我叔叔?”沐钦泽似乎找错了重点满脸无奈,“抱了你这么多天,怎的不懂得叫声哥哥呢?”
硬生生比覃熙大了一辈。
“都说你老啦。”覃熙狡黠地笑。
“我娘亲说,个子大的都叫叔叔啊。”小女孩无辜,捧着酒壶,举到覃熙面前,“姐姐喝酒不,自个家酿的。好喝的。”
覃熙登时来了兴致,笑着接过,“喝啊,我来尝尝。”
她还没开那酒盖呢,就给沐钦泽一手劫走了,“病才刚好,喝什么酒?”
她夺回来,“偏不,我偏要喝,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几次呢,今儿我就好好地试上一试。在这儿喝,可真是举杯邀明月了。”
这里真的很美,一切的一切都那样得想让人纵情肆意一回,就连平日滴酒不沾的她都忍不住想要一品滋味。
“那喝一口。”他见她兴致高涨,无奈只得妥协。
“唔,”覃熙点头,便张嘴灌了一口下去。
不料他们还是失算了,这一代的农家酒最是烈,和陵城的白酒有得一拼。覃熙才喝一口,就觉得口中发麻,喉咙管子都是辣的。
她很快咳嗽了起来,沐钦泽连忙起身拿走酒壶给她拍背。
“你们家这是什么酒?”他边拍边问那女孩,“怎的这般烈?”
“不懂……”小女孩又是无辜摇头,“反正来我们这儿玩的都爱喝。”
闻言沐钦泽更是无奈,略微思衬一下,便知这酒估计就是烈酒了。
覃熙才刚咳完就赶紧脸热得不行,头也昏昏地。沐钦泽见此连忙将她背到身上。俊脸微低同女孩说道,“叔叔就不喝了,替我谢谢你娘亲,就说姐姐吃醉了,现在我们且先回去。”
“好嘞!”女孩见沐钦泽终于接受了叔叔这个称呼,愉快地拎起小篮子喊了在田里捉牛蛙的弟弟,先快步跑回去通知母亲,让她挑了清水先烧好。
……
风絮和雨丝和下人们都住在隔壁得闲散人家,晚上的时候也都不知跑到哪儿各自玩去了。
沐钦泽一时半会找不到人,只得自己挽了袖子给覃熙洗澡。
她醉的厉害,满面坨红,懒洋洋地半趴着在木床上哼哼。整个人一滩泥似得软绵绵的。
房内早就摆好了一个大木桶,也是那妇人为了招待他们特地租来的,里头腾腾地冒着热气。他怕一会水凉了,连忙想要剥了她的衣服。
她不依,哼哼唧唧地扭动,似乎还有些意识,“你干嘛,你做什么扯我衣裳,你这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