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羿日太子此时再是愚笨,也多少猜到了一点玉岚的心思,他颇为尴尬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玉佩,试着缓和了一下气氛,“穆丞相写给你外祖父的另一半书信,我现在也给你拿过来了,你看一下吧。”

玉岚这次没有再犹豫,为了避免尴尬,直接就把书信接了过来,在她浏览书信的时候,羿日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蒙着脸的布摘了下来,相貌堂堂而又威风凛凛的脸立即就呈现了出来,人长得还是一如既往的俊俏,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孤傲冰冷的眸子里是睥睨一切的霸气,烟儿见到后,有着一瞬间的发愣,原来是他,这人不就是麒麟国的太子吗?自己今晚曾经在这宴会上见过他,由于他的面相过于英俊,自己当时还看了他好几眼,只是此时,他怎么会过来寻找二小姐的?他又是如何认识二小姐的?

玉岚一时间也察觉到这羿日太子已经把蒙着脸的布摘了下来,只是瞧见了也当瞧不见,没有任何的异样,羿日太子的脸倒是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二小姐,难道,难道本王当真对你没有一丁点的吸引力吗?”

玉岚细心地揽好了书信,复抬头对着羿日太子盈盈一笑,“不,应该说,你对我是有着很大吸引力的,美男嘛!谁不喜欢,只是你我之间不是同道中人,所以这吸引力相对来说就弱了很多,羿日太子以后是要办大事的人,就无谓再把时间浪费在民女身上了,民女自是担当不起。”

“哦。”羿日太子的眼里还是不免露出了三分的失望,自己明天就要回麒麟国去了,今晚将是自己在轩辕国见她的最后一晚了,本以为今晚自己前来这里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看来自己还当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不,应该是自己太低估这箫二小姐了,以为她会如其她女子一样被自己的容貌与权势所倾倒,那知道,她居然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女子。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二层楼房里,柳岩站在房间里一脸疑惑地凝望着蜀王的背影,心里就如猫抓一样,对于今晚在宴会上所发生的一切,他的心里有着十万个为什么?自己现在究竟该不该弄清楚今晚的疑惑呢?

柳岩还在兀自寻思自己今晚是不是该弄清楚自个的疑惑时,耳边忽地就传来了蜀王那冷峻却似是看透了他心思的独特嗓音,“你有什么话要问的,尽管问吧?”

柳岩赶紧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脸色不太自然地对着蜀王的背影道:“主子,你今晚为什么不答应这朝阳公主的求婚,如果你娶了她的话,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又多了一个助力吗?”

蜀王没有立即回答,眼睛只是深邃地望向了辽阔的天空中,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印象中,他的父皇与母后一直都生活得非常的开心,他的父皇只有他母后一名女子,在他小小的心灵中,总是很疑惑这件事情,为什么他每次去他皇叔那里玩的时候,总会看到皇叔家有很多个姨娘的,但自己的父皇却总是只有母后一名女子,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喜欢他的父皇有很多女人,恰恰相反,他是很讨厌这个的,总觉得女人是一种无聊的动物,动不动就哭,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啊!想想还是觉得他的母后最好,总是笑眯眯的。有一天,他在后花园荡秋千,他的父皇趁着空隙便过来与他玩耍,他还是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父皇,皇叔他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妃子的?而你却只有母后一名女子而已?”

他清楚地记得他的父皇当时是这样回答他的:“因为你皇叔他们需要这些女人来替他们巩固政权,而父皇并不需要。”

“父皇,那是因为你是皇帝,而他们不是的缘故吗?”蜀王当时的好奇心更盛了,忍不住就接过话问了下去。

仁宗皇帝慈爱地摸了摸蜀王的头,发出了一阵轻笑,“傻孩子,父皇没有当皇帝之前,也只有你母后一名女子而已,因为父皇觉得只有你母后一名女子就足够了,父皇一直认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要做的事情是靠自身的努力强大起来,而不是依靠女人,男人的肩膀是用来让女人依靠的,因为你的母后没有什么势力,所以父皇才不得不当皇帝,父皇要把肩膀练得厚厚的,让她靠。”

蜀王也跟着他的父皇发出了呵呵的轻笑,秋千上回荡的都是他稚嫩的声音,“父皇,皇儿将来长大了,也要把自己的肩膀拿出来给自己心爱的女子靠,而不是借她来巩固权势。”

“这才是父皇的好孩儿,孩子,你现在还太小,将来等你长大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你就会明白父皇今天所说的一番话了。”仁宗皇帝语重心长地对着蜀王道,这样的一番话语给小小年纪的他埋下了一颗种子,然后发芽,生根,直至长成现在的参天大树。

很多年过去了,蜀王还一直都清晰地记得他父皇当年对他所说过的一番话,男人的肩膀是要强壮起来让女人靠的,一个有担当的男子绝不应该借助女人的权势来巩固自己。

“主子,你是因为她的缘故吗?”柳岩久等都等不到蜀王的回答,语气中不免带了一些急躁,主子难道当真是因为这箫二小姐才拒绝朝阳公主的吗?要知道,错过了朝阳公主这样的助力,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遇到这样的助力呢!这箫二小姐人的确是挺好的,但是她再好,也是不可能相助主子的人,主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箫二小姐除了有那么几分聪明外,她还有什么?要权势没有权势,要地位没有地位,娶了她的话,这镇国候府也未必就会倾力辅助主子,镇国候府可还有一个嫡出的箫大小姐的夫君等着人辅佐呢,据今晚传来的线报,这箫大小姐就将要成为秦王的侧妃了,箫大小姐的哥哥玉祺又是一直都帮秦王做事的人,依自己看,这镇国候爷最终会帮助这秦王夺取皇位的可能性极大。

蜀王清楚地知道柳岩口中的她是谁,除了箫玉岚外不会再有其她的人了,但他还是一下子就否决了柳岩心中的想法:“本王之所以拒绝朝阳公主,不完全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本王是压根就娶不了这朝阳公主的,你我都清楚地知道,当今的皇上是绝不会允许本王娶她的,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本王的势力过于强大的。”

听了蜀王的一番话,柳岩立即不服气地辩驳起来,此刻也管不得那么多他是不是自个的主子了,毕竟他今晚实在是太失策了,主子都筹谋了那么久,关键时候却为了一个女人犹豫起来,自己作为下属的,不得不点醒他,“主子,属下以为,你那是压根就不想娶她,而不是娶不了她,如果你想娶的话,方法多的是,只要这公主没有了清白之身,你说当今皇上为了维持两国的颜面,最终会不会把朝阳公主嫁给你。何况她对你痴心一片,你压根就用不着用强,只要你跟她说一声,你还怕她……”

“不用说了,此事到此为止,本王不愿再提起此事。”蜀王忽地就打断了柳岩的说话声,他的心里非常地清楚,柳岩所说的话都是事实,如果自己当真有心要娶这朝阳公主的话,自己多的是方法可以娶她,这朝阳公主对自己又如此的痴心一片,压根就不用自己对她用强,她都会全力配合自己的,自己要是娶了她的话,也当真只会对自己有助益,而没有任何的坏处,可自己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将来要与这个女子在一起生活,自己就会觉得完全无法忍受呢,如果换成是她呢?

他的眼前不禁又浮现起了她的面容,想起他们初次在龙云寺见面时的情景,他当时就被她的冷静惊到了,她看见自己杀了人,还是没有丝毫的惧色,当自己的刀锋划过她的脸颊后,她也没有丝毫的惊慌,那样一个独特的女子——箫玉岚,当时就入了自己的眼,她总是不太爱笑,就算是笑了,也只会是浅笑,笑意不达眼里,整个人透着一股疏离冷漠的气息,仿佛经历了很多的沧桑,尽管她还未及笄,却看起来总是特别的成熟稳重,自己与她在一起,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放下心防,觉得她是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的呢?自己一时间也说不上原因。

羿日太子离开梨花院后,乘着夜色回到了轩辕国的驿站,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轩辕国了,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舍,但最后,他也只是缓缓地纾解了心情,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地方,自己以后还是会来的,现在的离开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把这个地方划入自己版图的,包括她——箫二小姐,自己看她到时候还如何的逃,想着,羿日太子的眼里又出现了一抹笑意,“玄彬,你去告诉公主,叫她收拾好行囊,我们明天就回麒麟国去。”

那么快啊!玄彬的心里划过一抹诧异,但随即又快速地收敛开来,恭敬地向羿日太子应了喏后便往朝阳公主的房里而去。

羿日太子还在解自己的衣裤时,门外突地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一声急过一声,像催命似的,羿日太子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内大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前来敲自己门的人除了玄彬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莫非朝阳她……想到这里,羿日太子衣裤也来不及解,立即跑着前去拉开了门。

玄彬一脸肃静地站在门外,看见羿日太子出来后,也不知道是他忘记了行礼还是怎么的,居然没有行礼就直接语气严肃地对着羿日太子说起了话,“太子,公主压根就不在她的房里。”

“什么,都这么晚了,这朝阳究竟去了哪里?”羿日太子大惊失色,朝阳一向都是个任性的孩子,总是长不大,父皇母后又一直都比较疼爱她,一个女孩子,都这么晚了还不见人回来,眼看着明天就要回去了,可不要出事才好啊!她又没有外出过,不知道世人的坏心肠,要是她当真出了什么事的话,自己可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啊!想到这里,羿日太子的脸也跟着急了起来,“玄彬,你今晚有没有派人跟着公主?”

“没有,公主自宴会回来后,便说她人不舒服要休息一下,属下便没有再去打扰她,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守着而已,属下看到公主的房里熄了灯,便一时间放松了警惕。”说到这里,玄彬蓦地就跪在了地上,朝羿日太子磕起了头,语里恭敬地道:“太子,今晚实在是属下失职了,请太子责罚属下吧。”

“公主一向都是个任性的人,如果她有心躲你的话,你自是应暇不及,你先起来吧,如今还是想办法找到公主要紧,你现在立即派人前去轩辕国的大小街道与酒楼寻一遍,特别是这翠烟阁,你更是不能错过。”太子说完这话后,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之也跑了出去。

轩辕国的大小街道及翠烟阁都被羿日太子找过了,但还是没有看见朝阳公主的半丝踪影,羿日太子带来的人全部都出动了,大家找了一个晚上,眼看着天都慢慢地亮了,朝霞缓缓地从地平线升了起来,羿日太子的眼里愣是出现了一丝丝的血丝,但众人还是没有找到朝阳公主,羿日太子这时候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直觉朝阳公主现在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要不为什么众人找了她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就在羿日太子等人等得不太耐烦之际,朝阳公主却悄悄地把头透了进来,待看到羿日太子此刻就坐在驿站大厅的椅子上闭眼休息时,伸进去的头立即又往外伸,最后耐不住性子了,又再次把头探了进来,如此几次后,终于惊动了羿日太子,羿日太子终于睁开了一直都在紧闭着的眼睛,语里透出了一股疲惫,“朝阳,你躲皇兄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朝阳颤颤抖抖地走了出来,视线对上羿日太子时,目光有些躲闪,“皇兄,你看见我了。”

“早在你把头伸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看见你了。”羿日太子完全睁开了眼睛,眸子严厉地直视着朝阳公主,“昨晚,你去哪里了?”

“我,我没有去哪里,我昨晚觉得无聊,就想着出去走走,不想却迷了路。”朝阳说此话时,语气吞吞吐吐起来,眼睛一直低垂地望着地面。

“朝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皇兄?你这个样子让皇兄看起来觉得很怪。”羿日太子立即就发现了朝阳的不对劲,自己的皇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活跃的人,此刻瞧着她,怎么觉得她畏畏缩缩起来,莫非她当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

听了羿日太子的这一番话,朝阳公主蓦地就惊跳起来,抬起一双惊吓的眼睛瞪大地望着羿日太子,“皇兄,没,皇妹没事瞒着你。”

羿日太子眼里的疑惑之色更深了,往日的朝阳公主绝不会是眼前这样的,怎么这才一个晚上而已,自己就感觉到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才一个晚上而已,莫非昨晚,她当真发生了什么连自己都不能知道的大事?

“皇兄,要是你没有什么事的话,皇妹这就进去了。”朝阳公主抬起了头,静等羿日太子的说话声,羿日细细地瞧了她一眼,立即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衣服满是褶皱,头发也披散着,眼里带了一丝的红血丝,这眼圈底下居然青黑一片,羿日太子心里的困惑更深了,这皇妹昨晚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这才一个晚上而已,整个人就如此的狼狈了。

“皇兄,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能不能进去休息了?”朝阳公主久等都等不到羿日太子的回答,眼里的疲倦之色越来越浓了,还不住地打哈欠,羿日太子的眸子更深了,不对,皇妹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看她这神色,好像一整晚都没有睡的样子,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朝阳缓缓走下去的身影,羿日太子朝玄彬招了招手,“你今天再去替我查探一下,朝阳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玄彬露出了一抹惊讶,话语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主子,我们今天不起程了吗?”

羿日太子疲倦地摆了摆手,“这事等过了今晚再说,本王怀疑朝阳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今天才会如此的异常。”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立即前去查探一番。”玄彬领命后,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羿日太子又陷入了沉思中,朝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把她的心事告诉自己了,难道她昨晚真的遭遇了不测,想着她面对自己时那躲闪的目光以及皱巴巴的裙子,袖口处明显还有被人撕裂过的痕迹,朝阳昨晚莫非真的遭人……想着朝阳昨晚可能遭遇到的非人遭遇,羿日太子实在是不忍再想下去,赶紧摇了摇头。

羿日太子在驿站的大厅里等着玄彬回来,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玄冰这才终于赶了回来,此时的他,神色不免有些疲累,衣服染了些灰尘,一夜没有睡,白天又出去了半天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休息过,再是铁打的,也自然会累,更何况他还不是铁打的。

“情况如何?”羿日太子看见玄彬走进来后,还不等玄彬给自己行礼,便急切地问了起来,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千万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啊!

“太子,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公主今天早上是从醉仙楼走出来的,大概是辰时左右,当时有不少的人看见她从那里走了出来。”玄彬恭敬地向羿日太子行了礼,这才恭敬地把自己所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起来。

“哦。”羿日太子霎时只觉得自己的心放了下来,还好,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起码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只是随即,他的额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是谁?”

“据属下查探,所有人都一致认为那里的产业是属于京中某位皇子的,但具体是哪位皇子的,属下还当真是一时间查探不出来,听酒楼的人说,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极其的神秘,一般来了之后都只是呆在他的阁楼里而已,并不曾在公众地方出现过,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很少。”

“哦。看来今晚本王还当真是要前去会一会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了。玄彬,你先下去休息一下,今晚子时我们就动身。”羿日太子的眼里闪现了一抹浓厚的兴趣,看来想要弄清楚皇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唯今之计只好从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身上着手了,自己可不能让皇妹不明不白地被人欺负了,也不能带着她不清不楚地回去,要是她昨晚当真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自己带她回去后,又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来时好端端的一个公主,回去后却变了一副模样,任谁都会起疑的。

“是,属下告退。”玄彬接到羿日太子的命令后,恭敬地走了出去,玄彬退出去后,羿日太子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里,反而去了朝阳公主的房里。

朝阳公主还在整理自己的仪容时,忽地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心立即就紧张起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千万不能被人看到啊!想着,朝阳公主便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等自己的心绪差不多稳定下来时,这才对着门外说起了话,她的声音虽极力地不露声色,但细听的话,还是不难发觉她的嗓音此刻带了三分的紧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