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已经是赶到了赵大力兵马的后面,前面被那些士兵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过不去。赵大力可是有些不耐烦了,当即便是喝道:“统统给我让开!听到没有!都让开!让开!”
赵大力的一番呼喝,当然引起了前面那些士兵的注意,可是让信王赵榛和赵大力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他们未来的部下,竟然根本不认得他们。听到赵大力的呼喝,他们大多数回过头看了一眼,却又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又转回头去了。其中还有几个长得是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士兵,恶狠狠地喝骂道:“滚一边去!没看到军爷们正忙着嘛!”
赵大力顿时就被这几名士兵给气得脸都青了,而一旁的信王赵榛倒是没有什么气愤的,反倒是有些好笑。若是换作了在其他城池,这几名小小的士兵,在看到两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甲的军官的时候,肯定会是心存畏惧,恭恭敬敬的。可这里不同,这里是兵力云集的地方,这两天每天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身穿铠甲的军。加上信王赵榛和赵大力身上所穿的铠甲又不是那种特别华贵显眼的铠甲,自然引不起那些士兵的重视。
而且这些士兵,全都是刚刚从洞庭湖、鼎州周边地区招来的,这些地区可是名符其实的贫民区!在这个地方,多得是那些吃不饱饭,成天坑蒙拐骗的混混地痞。这次大圣王杨幺从洞庭湖、鼎州周边地区招募士兵,招来的,大部分都是洞庭湖、鼎州周边地区的那些混混地痞。这些混混地痞都是一身痞子气,哪管你是什么高官,反正自己人多势众,只管是呼喝了,也不怕有什么后果!
反正不是自己的兵马,信王赵榛忍得下这口气,但是赵大力可忍不下,当即便是额头暴着青筋,怒喝道:“混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和我如此说话!不想要你们的脑袋了!”
那些士兵虽然嚣张,但却不是没有脑子,听得赵大力这么一吼,马上就明白这两名看上去普通的军官身份绝对不简单!当下那几个刚刚开口呵斥的士兵就蔫了,低头一缩,便是躲进了人群当中,怎么也不敢再出来了。
看到眼前的那些士兵被赵大力给吓成了这样,信王赵榛当即便是微微一笑,拦下了还在发火的赵大力,伸手在腰间一抹,却是亮出了自己的令牌,喝道:“我乃是石门军大将军赵燕!这位是你们的都统大将军赵大人!我们是你们的统领!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说着,信王赵榛便是眯起眼睛望向了前方,虽然这里赵大力闹得动静不小,可是前面的喧闹声却是没有片刻停下来过。
一听得信王赵榛自报身份,那些士兵立马就是跪拜了下来,其中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更是吓得腿都软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冲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大骂一通,当即便是将身子弯的更低了,就差没有全身都趴在地上了。
见到这些士兵毕恭毕敬的样子,赵大力总算是消了口气,此刻他也注意到了前面的喧闹,当即便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些跪拜下来的士兵起来,对着他们喝问道:“说吧!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要堵在这里?我记得昨日我们下达的命令,是让你们在街口找个角落、小巷子停下来等待,你们为何要违抗军令?”
听得赵大力的喝问,那些士兵顿时是连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会儿,总算是有一名士兵对信王赵榛和赵大力抱拳说道:“回两位将军的话!并不是兄弟们胆敢违抗将军的军令!兄弟们这主要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将军有所不知!本来一大早,兄弟们到了这里正按照将军的命令行事,。可是没有想到,碰到了原本驻守在这里的军营地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拔刀砍伤了几个兄弟,硬是要将我们从这里赶走!兄弟们气不过,这才在和他们理论呢!”
这里军营的军队,并不是说普通的守备部队,则是归属于大圣王教军队的精锐五营当中的一营兵马,虽然比不上大圣王军中最厉害的御林军,但比起一般的军队,那还是要强悍很多的!赵大力手下这帮子士兵蛋·子,如何会是他们的对手!
虽然赵大力对手下这些士兵刚刚无礼的举动很是恼火,可是一听到自己的部下被人欺负,赵大力那护短的脾气就上来了!我的人,我打我骂都可以,但别人插手教训那就不行!赵大力当即便是喝道:“混蛋!你们这群废物!自家兄弟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在这里傻站看热闹?”
那几个士兵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他们虽然是刚刚成立的人马,但人家精锐五营可是成名多年了,貌似当年还打败了官兵的军队,他们的脾气再臭,可也不敢在人家精锐五营的头上撒野啊!被赵大力这么一番呵斥,那些士兵也不敢回嘴,只能是耷拉着个脑袋,默然不语。
倒是信王赵榛在一旁看出了这些士兵的心事,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这些士兵也都是刚刚入伍的士兵,面对那些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在心理上会处于劣势。
不过信王赵榛的五千人马现在还在营寨外面,而这一万赵大力得军队也吃了亏。信王赵榛来这里是混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看着的手下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当即信王赵榛便是拦住了发脾气的赵大力,寒着个脸对那些士兵喝道:“给我开路!我倒要看看,这精锐五营有多么了不起!”
听得信王赵榛这冰冷的语调,在信王赵榛身边的赵大力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当日在英山军营外全身已经是染成猩红色的那个身影。而那些士兵也只是一愣,马上就兴奋起来,大家都是爷们,被精锐五营的那些老兵欺负成这样,心里又怎么会不恼火,现在面前这位第一次见面的上司要为他们出头了,他们哪里会不高兴?
当即,众人唰的一下就给信王赵榛和赵大力让出了一条路,而前面那些还不知道信王赵榛和赵大力到了的人也是几个冲上前去的士兵拉扯开来。这么一闹,顿时郊外官道街口上所有左右都头的士兵都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来了,全都是闪到了左右两旁。
信王赵榛和赵大力就这么骑着高头大马,寒着脸,慢慢地从后面走到了街口中 央。就看得在街口的北面,全都是他们两人手下的士兵,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也知道信王赵榛和赵大力就是他们的统领,纷纷跪下行礼。
而在这些士兵的最前面,还躺着四五名士兵,身上包着白布,在白布上上海渗着一些血丝,显然这几人就是先前那些士兵所说的,被步兵营的人砍伤的兄弟。不过,看这几人身上的伤势,都是些皮肉伤,加上已经经过了简要的包扎,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信王赵榛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阴沉,看了一眼前方,在街口以南,却是一队人马列着一个方阵,正好将官道旁的军营给堵上了。看这队人马,虽然数量只有不到千人,但阵容整齐,装备精良,在气势上,甚至还隐约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不用说,这队人马就是大圣王教大楚国最精锐五营之一的兵马了!
虽然现在双方是对头,但信王赵榛心底也是不由得为步兵营如此的威势赞叹不已,果然不愧为大圣王教最后的强兵!不过赞叹归赞叹,现在这精锐五营扫了信王赵榛的面子,信王赵榛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当即,信王赵榛便是纵马上前,对着步兵营的军阵喝道:“你们谁是主事的?出来回话!”
这个时候,突然出来一员将领,只见来人浑身银色盔甲,那个人一出来,赵大力就喝道:“吴陆滕你个杂碎,竟然是你在捣鬼。”
说罢,赵大力竟然直接冲吴陆滕冲了过去,吴陆滕也咬牙切齿的喝道:“原来是你这个混蛋想要占我的营地,简直找死!”俩人一见面,立刻分外眼红,竟然打斗在了一起,将杀气腾腾的信王赵榛给晾在了一边。
看到俩人二话没说就打了起来,信王赵榛有些疑惑地问了一下一旁的副将。经过副将的介绍,信王赵榛知道,原来俩人曾经因为分功不均而有过争端。一次对官兵的征战中,赵大力拼着惨胜而击败了官兵,而一兵未损观战的吴陆滕立刻为自己报了功。因为吴陆滕有后台,弄得他将赵大力的功劳抢了。后来因为赵大力兵力损失巨大,而且还没有功劳,所以才分了一个训练新兵加入联盟新军的差事。如此大仇,性格耿直的赵大力如何不报,后来他找过几次吴陆滕的麻烦,结果俩人就结了仇。
俩人有仇,所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信王赵榛也没出手帮忙,因为他看出来吴陆滕不是赵大力的对手。
信王赵榛看得出来两者的胜负,可站在街口南北两边的两军士兵却是看不出来,眼看着赵大力和吴陆滕打得火热,两军士兵都是齐声呼喝。联盟新军这边是希望赵大力能够和刚刚信王赵榛那样为他们出口恶气,而精锐五营那边的士兵则是希望吴陆滕能够扳回一局,重振他们精锐五营的威风!
第305章 营地冲突
而不管两军士兵如何助威,吴陆滕和赵大力实力上的差别还是慢慢显现了出来。请使用访问本站。正如信王赵榛所预料的那样,在一开始,凭着一股冲劲,吴陆滕还能够压制住赵大力。可是在交手了百招之后,吴陆滕先前的锐气也已经渐渐散去,赵大力则是开始占据上风,很快就反过来压制住了吴陆滕。等过了两百招之后,吴陆滕就只能是被赵大力打得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是苦苦支撑了!
“给我倒!”赵大力看准了一个破绽,背手就是一刀,直接砍在了吴陆滕的大腿上。当然赵大力还不敢对吴陆滕下狠手,在最后一刻,却是手腕一转,换成了刀背落下。不过就算是如此,这一刀也够吴陆滕受的,吴陆滕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感从大腿处传来,当即便是惨叫一声,直接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见到吴陆滕竟然还没有倒下,赵大力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赵大力可没有这么简单放过他,当即便是挥起手中的单刀直接便是朝着吴陆滕的颈脖处落下。
“住手!”一声惊呼响起,紧接着,就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赵大力心下闪过一丝不安,立马抬起头一看,却是正好看到一支箭矢正瞄准着自己的脑门飞射了过来。这箭矢的速度极快,赵大力就算是想要躲闪却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赵大力的脑子闪过了一丝绝望,最后也只能是闭上眼睛等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破空声从赵大力的耳边划过,紧接着,又是铛的一声,一声撞击声响起。过了半晌,赵大力也没有感到被箭矢刺中的疼痛感,反倒是听到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从身后响起。赵大力慢慢睁开眼睛,却是发现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只见在前方的地上,一杆长枪正在地上蹦蹦跳跳地弹了几下,在长枪旁,刚刚那支就要刺中他的箭矢却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很显然,自己是被那杆长枪给救了,回过头,赵大力正好看见了一脸微笑的信王赵榛,以及在信王赵榛身后欢呼雀跃的士兵。赵大力用不着多想就知道,刚刚那一枪一定是信王赵榛掷出的,这次信王赵榛又是救了自己一命。
对着信王赵榛点了点头,赵大力倒也没有忘了此刻还跪在自己面前的吴陆滕,以及刚刚那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冷箭。当即,赵大力便是将单刀直接架在了吴陆滕的脖子上,冷眼望向了南边的精锐五营,准确来说,应该是精锐五营后面的那正在飞快赶来的一队人马!
此时,整个朱雀大街已经是被一大队人马给挤满了,仅仅是目测,这队人马就足足有三四千人,全都是装备精良的正规军队,为首的,是一名骑着枣红色骏马,身穿褐色铠甲的中年将领。而那些刚刚被信王赵榛教训了一顿的精锐五营士兵,在见到这名中年将领之后,都是脸色大变,纷纷退到了街道两旁,给中年将领让开了一条路。
看了一眼两旁狼狈不堪的士兵,中年将领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望向了赵大力,特别是看到赵大力手中单刀下正在打颤的吴陆滕,又是一声冷哼,喝道:“赵大力!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把吴陆滕放了!”
赵大力在灃州灃阳军中也是呆了这么多年,当然是认得眼前这个中年将领,此人正是精锐五营的总统领,吴陆滕的顶头上司沈韵山!沈韵山担任精锐五营的总统领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被大圣王杨幺引为心腹,在灃州灃阳城内,可是没有多少人敢得罪他。
不过此刻赵大力却是没有鸟他的意思,看了一眼沈韵山,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箭矢,冷喝道:“沈韵山将军!我现在乃是联盟新军中的统领将军!只听令于太子与大圣王和刘文路大人的命令!沈韵山将军虽然是精锐五营的统领,手下兵多将广,但还管不着我吧!”
以往赵大力因为和吴陆滕之间的矛盾,也没少与沈韵山打交道,沈韵山为了维护吴陆滕,和赵大力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但这些都不是赵大力现在这么生气的主要原因。刚刚那一箭,赵大力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若不是信王赵榛出手,只怕现在自己已经没命了!赵大力暗恨这沈韵山竟然下次狠手,今天说什么,也要和沈韵山死磕到底!
被赵大力当面顶撞,沈韵山的脸色那是越发的难看了。之前沈韵山还是像往日一般在军营内练兵,却是接到吴陆滕派来的信使,得知这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可是吓了一大跳。
说实在的,沈韵山对于拱手让出城南军营也是很不甘心,但他知道,这样的调动是这是上层之间的斗法,沈韵山这种阶层的战将是插不上手的。所以,昨日沈韵山就已经交代了吴陆滕,要老老实实地退出城南军营,可沈韵山万万没有想到,吴陆滕竟然还是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虽然心中恼怒,但吴陆滕毕竟是自己的手下,沈韵山不可能不救,所以还是点齐了人马,赶来救场。没想到刚刚到了街口,就看到赵大力挥刀砍向了吴陆滕的脖子,沈韵山还以为赵大力要对吴陆滕下杀手呢,所以情急之下,就是瞄准了赵大力射出了一箭。
不过射出这一箭后,沈韵山就后悔了,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赵大力手中握着的单刀是背过来的,也就是说,就算是赵大力这一刀砍实了,最多也就是将吴陆滕给砍伤罢了,不可能要了吴陆滕的命。而他这一箭却是瞄准了赵大力的脑门去的,眼看着赵大力就要命丧箭下,这赵大力死在自己的手上,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幸好这紧要关头,在赵大力身后的那名战将掷出一杆长枪,正中箭矢,救了赵大力的性命。既然赵大力性命无碍,这事情就还闹得不大,按照沈韵山的想法,只需从赵大力手中要回沈韵山,收兵回去,这件事就此可以完结了。
可是沈韵山却是没有想到,往日看见自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赵大力,今日却是这般强硬,沈韵山本来已经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却是被赵大力这番话给逼出了火气,当即,沈韵山便是用马鞭指着赵大力,喝道:“赵大力!你别给脸不要脸!快快把吴陆滕给我放了!要不然!我管你是什么新军都统!老子手下的兵立马就把你们给撕了!”
沈韵山这一声喝,在沈韵山身后那三四千人顿时就是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喝了一声,那阵势,可不是刚刚只有千多人的精锐五营所能够比拟的!论战斗力,信王赵榛和赵大力手下的这些士兵自然不是精锐五营的对手,而现在论数量,精锐五营后续的上万兵马也赶到了,眼看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也超过了信王赵榛和赵大力这边,要是真打起来,恐怕只能是一边倒地情势!
赵大力虽然心中恼怒刚刚沈韵山下手狠毒,可是心中也不能不盘算这一点,当即便是有些犹豫了,想要就此放了吴陆滕,可是却又丢不下这个面子。当着自己的这些手下,赵大力就此服软的话,只怕将来赵大力在自己的那些部下面前,可就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
眼看着赵大力找不到台阶下,左右为难,信王赵榛也知道该自己出面了,当即便是纵马上前,对沈韵山抱拳喝道:“在下石门都统赵燕!见过沈韵山将军!”
这次用不着赵大力解释,信王赵榛也认得沈韵山。沈韵山执掌着五营之一的精锐五营,和其他几营的总统领在大圣王教帐下都算是实权人物,信王赵榛自然不希望自己开罪这些人,所以虽然信王赵榛以前没有见过沈韵山,但听刚刚沈韵山和赵大力的对话,再加上那些精锐五营士兵对沈韵山的恭敬态度,也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沈韵山总算没有冲着信王赵榛发火,但也是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道:“我不管你是何人!我现在只等你们一句话!放不放人?放了吴陆滕,今天这件事我当是没发生过!不放人!我就让我手下的精锐五营将士直接抢!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