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却没有理会这两人,而是直接对那名士兵说道:“你退下去吧!”
见到张浚漠然的表情,刘正将和王云两人都不由得有些尴尬,他们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名官兵将领了,而是一名官兵的叛徒!
等到那名士兵退下去之后,张浚再转过头,望向了刘正将和王云,嘴角却是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丝鄙夷的冷笑,说道:“不知两位大人今日屈尊来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听得张浚的冷嘲热讽,刘正将和王云顿时就是脸上一红,刘正将对张浚抱拳说道:“张大人!我知道你对我们很是不满!现在我们俩无论怎么解释,你也不会原谅我们!不过这次我们还希望张大人能够相信我们,我们这次来这里,完全是为了这山上所有的兄弟们的性命!”
“哼!”刘正将一上来却是说得这么直接,倒是让张浚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只有回以一声冷哼,便是不再说话,等着刘正将和王云说出他们的来意。
见到张浚不说话了,刘正将和王云也知道张浚的意思,同时都是暗自松了口气。其实这次他们来这里,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毕竟他们也曾在张浚帐下待了那么久,张浚的性格和态度,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在上山之前,在山脚下统领那三万多名大军的信王赵榛就曾经说过,他们很有可能连张浚的面都见不着,就被官兵给杀了。而信王赵榛也曾说过,他们俩可以不用上山,这完全都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可是思前想后,刘正将和王云两人还是决定亲自上山来劝降张浚,也算是为了这山上剩余的官兵兄弟们着想。
当即,刘正将便是对张浚抱拳说道:“张大人!相信你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太上皇血书下诏命,我们背后的主公信王千岁他老人家,已经被皇帝立为太子了。”
听得刘正将的话,张浚的脸色不由得一寒,瞪着眼睛看着刘正将,心中的怒火正噌噌地往上冒。赵榛被立为太子的消息若是没有传来,刘正将和王云又怎么会上山,张浚倒要看看刘正将到底有什么话说!
刘正将面对张浚的怒目,却是没有半点畏惧,他说道:“张大人是个聪明人!相信也很清楚,我们信王军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我知道,原来我们算是有些敌对的关系,但是现在对于你来说,继续与我们作战,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也只有兵马精锐的信王军能扛起恢复大宋河山的这面大旗!”
“不要再多说什么废话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直说好了!”张浚又岂会不知道刘正将所说的话。其实北伐也不过是大家说说罢了,因为好多人的利益所在,导致以赵构为首的一帮投降派是坚决不北伐的。所以,这北伐大业,也不过是信王军在信王赵榛的领导下在做。而他们,也不过是为赵构卖命做事情的投降派的先驱而已。
这些虽然都是即将发生的实情,但并不代表张浚就愿意听这些,虽然已经知道信王赵榛马上就要成为新的主人,可听到这些,张浚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不过刘正将仿佛没有看到张浚那冒火的眼睛,而是继续说道:“现在大人要看清局势。本来我们信王殿下是要追究你与他过不去,甚至派人暗杀他的罪过的。不过,在西北抗金的时候,你将整个川蜀兵马全都上交信王千岁,也算是识时务,立下了大功。所以,功过相抵,信王千岁不杀你。而现在,你能否得到信王千岁的宽恕,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够了!”张浚一声怒喝,直接打断了刘正将的侃侃而谈,猛地站起身,拔出了腰间的宝剑,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刘正将,喝骂道:“狗贼!我杀了你!”
王云见了,立马就是挺身挡在了刘正将的面前,而刘正将却是丝毫不惧地挺直了腰板看着张浚,一脸正色地说道:“张大人!我之所以会说这么多,只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现在你已经是日暮西山,一旦不识时务的花,就再无活命的可能了!难道张大人就真的不怕死吗?”
听得刘正将的最后一句话,张浚本来已经举得老高的剑,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就看得张浚那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连着变换了好几次,最终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手中的宝剑也是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张浚抬起头,虽然刚刚没有做多少动作,却是不由自主地喘起来,瞪着刘正将和王云两人喝道:“那能如何?难不成像你们两人这样!投靠到信王那里!做他的鹰犬!”
刘正将拍了拍面前王云的肩膀,脸上微微一笑。信王赵榛才不要张浚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呢!
第296章 张浚的决策
张浚瞪着刘正将和王云两人喝道:“那能如何?难不成像你们两人这样!投靠到信王那里!做他的鹰犬!”
刘正将拍了拍面前王云的肩膀,脸上微微一笑。请使用访问本站。信王赵榛才不要张浚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呢!
然后刘正将沉声对张浚说道:“张大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王云两人从来就没有背叛过朝廷!到现在,我们也不是什么鹰犬!我们只是一心为大宋江山着想的汉子。我们的想法就是驱逐金狗,恢复河山。能打回到我们的家乡去。”
“哼!”张浚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平复了自己的气息,满脸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喝道:“这种慷慨激昂的话就不要说给我听了!你们以为我什么也不懂么?说!你们带来的条件是什么?”
见到张浚如此直截了当说话,刘正将和王云两人也只能是以苦笑,王云说道:“张大人,不瞒你说,我们大人的来历,你估计也猜到了,其实是信王千岁直属的亲信。他俩甚至关系密切到不分彼此的程度。不过这些话,也就在这里我对你说说罢了。出了这个门子,这些话,我就不认账了。我告诉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告诉你,我们大人的意思就是信王千岁他老人家的意思。”
刘正将接着说道:“我们大人的意思是,你将你的士兵全都交出来,你与你的亲信们,走人也行,留下也可。”
士兵!张浚的脸颊开始抽搐了起来,没想到自己手中有足足七万多名人马,却竟然被对方的名头就给吓得放弃兵权。
张浚简直恨不得狠狠地甩自己两个巴掌。而最让张浚接受不了的,却是在王云口中,自己在石门城的那次失败,完全都是拜一个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所赐!虽然那个年轻人是信王赵榛的属下,但是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手中一败涂地,这让张浚如何受得了!
不过老实人王云却是没有发现张浚的神情变化,而是继续说道:“张大人!我虽然见过的世面不多,但看得出来,我家主公绝非池中之物!您若是结交好我家主公,将来在信王千岁面前,您也绝对不会吃亏的。”
“不要再说了!”张浚额头不住地暴出青筋,喝道:“我倒要看看,那个被你们如此推崇的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有本事就让他攻破我的寨门!堂堂正正地击败我!想要这么简单地就让兄弟们给他卖命!做梦!”
王云没有看到张浚的脸色,在一旁的刘正将却是看得清楚,见到张浚那一脸暴怒的模样,刘正将就知道要遭!果然,张浚这么一怒,就直接回绝了王云的提议。刘正将连忙上前拉住王云,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而是自己对张浚抱拳说道:“张大人三思!现在的局势已经容不得张大人再去做这种意气之争了!千万不能再拿兄弟们的性命来做赌注了!”
张浚的面色越发阴沉了,他本来害怕自己因为与信王赵榛结仇,被信王不喜或陷害,所以,他想服软。但是,现在一听,他竟然以多打少,败在了一个年轻人的手下,如此的战绩让他简直没脸做人了。
为了自己的尊严和面子,张浚决定要再抵抗一次,而后就算是失败了,从后山逃走,估计赵构也不会太过为难他的。
所以,他大手一挥,喝道:“不要多说了!今日我就饶了你们两人的性命!给我滚下山去!告诉你们的主子!真要有本事!那就攻破我的山寨!只要他能够打赢我!我帐下的兄弟就是他的了!”
见到张浚如此决然,刘正将和王云两人也只有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们知道,再怎么多说也是无益了,只有无言离开。虽然张浚拒绝了刘正将和王云,但却没有为难他们,而且还下令让官兵士兵不得阻拦,真的是放他们下山了。
回到山脚下石门军的军营内,两人把事情经过对信王赵榛这么一说,刘正将和王云便是对信王赵榛抱拳拜倒,说道:“属下未能完成主公的命令!还请主公责罚!”
信王赵榛却是淡淡地一笑,伸手将两人扶起来,说道:“你们两人不必如此!那张浚手下还有七万人马,本来就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投降!你们能够毫发无伤地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再说,你们也不是什么成果都没有!那张浚不是说了吗,只要我能够击败他,那他手下的官兵还是可以为我所用的嘛!”
听得信王赵榛这么说,刘正将和王云更是无地自容了。张浚的手下七万大军,却是只守不攻,难以攻破。不过信王赵榛却是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先下去休息了。
等到刘正将和王云两人离开之后,在信王赵榛身后的谢小鬼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对信王赵榛说道:“大人!这张浚如此无礼!且让我带人上去将他生擒了!看他还敢如此嚣张!”
信王赵榛却是淡淡地一笑,摇头说道:“不用着急!我自有办法对付他!”说完,信王赵榛便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军帐内。谢小鬼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信王赵榛却是已经进了军帐,谢小鬼只得是悻悻地掉头回去了。
回到军帐内,信王赵榛脸上的笑容这才慢慢消退了。说实在的,刘正将和王云这次劝降失败,要说信王赵榛心里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信王赵榛也知道一下子让张浚就这样因为赵构迫于名声而下的一道圣旨,而投降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况且,信王赵榛深知赵构的这一个举动是为了什么,他美其名曰封自己为太子,但是却让自己去绍兴。自己一旦去了绍兴还有活路么?自然是不可能的。
劝降失败,失望也没用,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现在信王赵榛要做的,就是真正把这个张浚给打怕了!况且这么一仗也不是没有好处,若是就这么收了这支军队,说不得将来要指挥这支军队也不怎么好使。打过一仗,让这些官兵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反倒是更容易竖立自己的威信!所以,关键就是,这一仗应该怎么去打!
信王赵榛当即便是走到军帐内的矮桌旁,一把将关于山上的地图扯开,平铺在地上,开始仔细研究起来。信王赵榛就不相信了,凭借自己多出这个时代近千年的知识与久经战乱的阅历,还不能想出一个将张浚一举击败的好方法!
一晃又是三天过去了,这三天,张浚在山上那可以说是重振旗鼓。哪怕是知道自己注定是要最终可能失败,可就这么输给一个半大小子,张浚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况且,那个信王赵榛可是个爱才之主,张浚觉得自己打败了他的部下,而后回撤,等赵构真的封信王赵榛为太子后,自己再投诚,对方一定认为自己有些本事,而不会怪罪他,所以他更加没有道理害怕!不管怎么样,张浚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打赢这场仗,一雪前耻!
“咚咚咚咚!”刚刚检查了一遍军营门口的的防御措施,张浚正准备去营地后面巡视一番,忽然从山脚下方向传来了一阵战鼓声。张浚连忙快步走到军营门口,往山脚下方向一望,只见在山脚下沉寂多日的信王军军队,终于开始发动攻势了!
“哼哼!好!来得好!就怕你不来!”张浚哼了几声,却是用力击掌,整个人都随之振奋了起来。当即便是下令让士兵们准备好防御措施,同时下令召集营地内的士兵集合。张浚还就不信这个邪,整整七万人对付三万多人,用唾沫堆也要把那些攻城的敌人给淹死!
很快,山脚下的石门军就已经冲了上来,在石门军营地的前方列阵,信王赵榛、谢小鬼、刘正将和王云都是身穿铠甲一字排开站在军阵的最前面。看着营地门口已经是严阵以待的官兵,信王赵榛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急着下令攻击,而是举起手示意身后的官兵都静下来,然后朝着前面的营地喝道:“张浚!出来答话!”
早已经在营地门口等着的张浚,听到信王赵榛竟然如此不客气地直呼自己的名字,脸色已经是气得铁青,当即便是排开前面的几名官兵士兵,直接走到最前面,喝道:“哪里来的小子?竟然敢如此无礼!”
嘿嘿一笑,信王赵榛朗声喝道:“张浚!三日前我好心派人到你营中劝降!你却不肯答应!还非要和我一战!今日我就按照你所说的,带兵来攻!我且问你!你三日前所说的是否算数?倘若我这次将你打败了,你手下的官兵便愿意投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