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小师弟天赋好,能力强,还是观主唯一的徒弟,如果不出意外,等观主退下,李鸿羽就是下一任观主。
听未来观主的话,不是应该的么。
李鸿羽点点头,想到师兄们在外面喂蚊子也挺可怜,就问:“我去问问有没有蚊香?”
“还是小师弟心疼我们。”瘦师兄夸张的呜呜呜,戏够足,差点真的泪眼婆娑。
吴伟伟正要睡着,突然被人叫醒,睁眼就看见一张冷淡的脸。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困倦道:“怎么了?”
李鸿羽问:“有蚊香吗?”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吴伟伟翻身下床,蹲在墙角的储物箱中翻出一盒蚊香,“之前买的,一直没用上,你拿出去吧。”
昱和山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山脚下的房子里不见蚊虫,整个屋子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罩子护住了,这样与自然相违背的现象,应当是有人在背后施了法。
赵老先生、陈哥、江哥,都有可能。
李鸿羽拿着蚊香道了声谢,转身出去,刚到院子中心位置,凉风夹裹着凌厉之势从身旁掠过,稍纵即逝。
他站定,回头往身后看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每一道门都安然紧闭,没有异样。
他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这地方有赵老先生和陈岭一起坐镇,不会有什么阴邪,更何况他并未从凉风中感知到阴气。
抬脚继续往前,穿过院门。
商务车外,胖瘦师兄两人脸上又添了新蚊子包,见到师弟手里的蚊香,就像是饥饿许久的老鼠看见了奶酪,扑上去伸手把东西抢下来。
当场拆掉包装,一个仔细的将盘得很紧的老式蚊香分开,一个急切的掏出打火机,焦急等待。
李鸿羽没再进院子,跟两个师兄一起等在外面。
蚊香味在空气中缓慢弥散,胖师兄如获新生,夸张的吁了口气,他一条胳膊搭在李鸿羽身后的车窗上,问:“陈先生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呢?不是说要去林家?”
“休息,十一点二十再走。”
瘦师兄凑上来:“别说,那位姓陈的小年轻还真看不出来,居然能请下五雷,你当初跟我说的时候,我是怀疑的,就是今天得到了证实,依旧觉得难以置信。他才多大啊?”
“这跟天赋有关,与年龄无关。”李鸿羽淡淡的说了一句,拉开车门钻进去,合上车门,抱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胖师兄道:“他这是在帮别人说话?”
“听着像是。”瘦师兄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咱们小师弟很少维护一个人,这是已经拿陈岭当朋友了吧。”
胖师兄用力点头,“以后说话小心点。”
院子外面叽叽咕咕,院内鸦雀无声,原本被风刮得轻微晃动的鹦鹉架子停止了摇动,像被一只手轻轻扶了一把。
陈岭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又闭合,一双脚出现在他的床头边。
江域显形,视线垂在地面。
床头,球鞋、板鞋、拖鞋……新的旧的,一双挨着一双摆在床头,而床沿上方,一根根红线平行往上排布,形成一堵线墙,将床围护得严严实实。
江域抬手,指尖还没碰到三清铃,铃铛就已经震动。
他挑眉,好笑又好气,目光穿过重重红线,黏在青年的脸上,那张熟睡的脸上唇角带着小勾,睫毛安静的趴伏在下眼睑上,嘴唇和鼻子缩在被子里,呼吸很轻,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江域按住胸口,感觉躁动的心得到了一点平静。
可是还不够,他需要青年的气息来安抚自己。
手指一勾,轻易将红线拆卸下来,在手指上一圈圈的缠绕,拆到三清铃的时候,他伸出两指夹住铃舌,原本震动的铜铃,立刻安静下来。
红线被绕成一团,丢在了青年枕头边,线尾正好横在陈岭的颈边。
江域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视物,他长腿一抬,避开床前那排鞋子,右边膝盖压上床边,另一条腿跟着往上一收,然后横跨,身体如同一座大山,轻而易举的将下方的人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
他腰身往下压,胳膊撑住身体,鼻尖擦过青年的发梢,贪婪地呼吸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满足似的抿紧嘴唇,放弃继续侵扰,以免把人给惊醒。随即,男人往右边轻轻倒下去,胳膊横过青年的腰,丈量尺寸般,一点点,慢慢地收紧。
陈岭猛地睁开眼睛,以极快的速度转身,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那双暗眸。
昏暗的光线让淡色的眼眸变得浓郁,深邃,他一手抓紧江域箍住自己的那条胳膊,语气有点得意洋洋:“江先生大半夜的搞什么呢,线团卷得好玩儿吗?”
为了把对方抓个正着,彻底入睡前,他闭着眼疯狂给自己心理暗示,一旦有风吹草动必须醒过来。
心理暗示的效果非常好,睡着的这段时间他一直云里雾里,迷迷糊糊,听得见院子里吴伟伟和李鸿羽轻声的聊天,自然也能感觉到房门被推开,挤入的轻柔凉风。
江域明显一愣,转而轻笑,“你醒来多久了。”
陈岭想抬头,男人的一只手却强硬地压住了他后脑勺,脸被迫埋在对方胸口。
得益于阴神的身份,江域的体温可以自我调控,最初因为好奇和急切想要提前看一看未婚夫,他没有考虑被吓人的感受,冰凉森冷,一碰就令人鸡皮疙瘩直冒。
后来熟悉了,怕冻着人,才渐渐注意到自己的体温问题。
如今,他的体温滚烫,胸口的热度熏人,陈岭心里的镇定都快被熏没了。
他扭动脑袋,挣脱不开,“你压着我做什么,把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