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忙赔笑说:“挺好的,杨美人平时深居简出,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见她出门一次,吃的用的都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和一个老妈子在忙活,平时门都是关的紧紧的,也从来不见客,所有的客人都不见。就算我去也很难敲开门的,不过人家又没犯什么事,而且是宫里出来的,只要她没什么事当然大家就相安无事了,又何必去找麻烦呢?说实话,这些年来我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见她还是过年的时候,她跟着婆子出去赏花灯,我见了她一次,那之后就再没见到。”
卓然说道:“那你见到她是什么样子?”
“还能什么样子?就那样呗。”
卓然听他声音有些不自然,侧脸过去瞧见他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便蹙眉道:“到底怎么了?有话明说,不用吞吞吐吐的,就算说错什么也没关系,我需要掌握更多的消息。”
里正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从来不笑,我从开始到现在就没见她笑过。脸色很吓人,惨白惨白的,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估计是在屋里呆的时间久了没出来过,也不晒太阳,就是这样的。”
卓然点点头:“可能受到了打击,因此不愿意见人吧。那她的左邻右舍有没有说些什么?”
说到这个问题,里正神情更是有些尴尬,左右瞧了瞧小胡同没人,压低声音对卓然说:“她邻居到是找我说过几次,说她像个鬼一样经常半夜起来吓人,还偷东西。”
卓然眉毛一挑,哦了一声,问他:“怎么回事?”
里正道:“邻居说,经常半夜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叫声,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就出来瞧,听到声音是从她的院子传来的,觉得好奇,就有邻居爬上围墙去瞧,结果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院子中瞧着月亮,跟狼一样嚎叫,你说她这不是故意吓人吗?”
“邻居问她怎么了?她也不理,叫完之后就自己回屋去了。还有,她经常钻到邻居鸡窝里去偷鸡蛋,偷了鸡蛋连壳也没剥直接就塞嘴里吃。她偷的鸡蛋也值不了几个钱,又知道她是宫里出来的,其实应该挺有钱的,也犯不着偷鸡蛋,邻居也不敢骂她,只是跟我们说了,我们也不好去理会。只是她太吓人了,我们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想找人说又不知道跟谁说去。她出来的时候皇宫里面也没个交代。好在也没什么大事,就几个鸡蛋而已。”
卓然心里暗自嘀咕,这杨美人到底是咋的啦?竟然学狼叫,
难道她是狼人转世吗?还钻鸡窝偷人鸡蛋,这都是娘娘该做的事吗?
他她想到了刘师太所说的话,——郭皇后的诅咒。郭皇后的祖母是部落的巫师,教了她法术,是之前曾经用法术下个诅咒,卓然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种诅咒到底有没有用?
现在,他突然觉得,一味的把这种事情认定为封建迷信只怕也不妥当,因为卓然始终相信一点,这宇宙太浩瀚了,人类的智慧永远只是苍海一粟,根本不可能深入了解到宇宙的真谛,不被人所认知的怪事只怕还多着呢。
因此,诅咒是否真的有用其实也不宜妄下结论,就好比滴血认亲。在古代滴血认亲是有效果的,作为法医断案的常用方法,并记载在专门负责断案的宋慈这样的朝廷官员所撰写的著作之中,可见其分量和操作性。但是到了现代社会,人们又用所谓的科学来推断滴血认亲根本就不能成立。现在卓然觉得,这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从逍遥子那里得到了专门滴血认亲的药水之后,经过证实又是可行的。
正如列宁所说,真理和谬误,其实只在一线之间,真理往前跨一步就会成为谬误,就像水往下滴,在地球上永远是真理,可是到了太空,它就成为谬误了。
卓然脑袋里胡乱想着这些关于哲学的问题。他们来到了杨美人的院子门前,里正上前敲门,但是没有人开门。
卓然转头对仙鹤飞道:“你去敲,说明我们的来意。”
仙鹤飞走上前抓住门环,轻轻拍了两下,提高声音说道:“杨美人,请问在家吗?开封府判官卓然卓大人因为皇宫中的一些事情想来找你了解情况,请你开门。”
仙鹤飞叫了好几次,里面依旧没有声音,于是仙鹤飞提高了声音道:“杨美人,如果你不开门我就翻墙进来了,卓大人是奉旨查案,所有受调查的人都必须全力配合,如果不配合视为抗旨。”
这话说了之后,果然听到了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妈子满脸不高兴的瞧着他们:“有什么事说吧,我们娘娘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
仙鹤飞道:“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走亲戚的,你让杨美人马上出来见我们老爷,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妇人冷笑,依旧堵住门口,双手抱肩道:“你不客气又能怎样?你要敢用强,我也不客气。”
仙鹤飞不再废话,径直上前,伸手抓向她的胳膊,老夫人冷哼一声伸手格挡,仙鹤飞手腕一翻,一指点向她的肩颈。她呵了一声,避开这一招,飞起一脚踢向仙鹤飞的肚子。仙鹤飞灵巧地往前一闪身到了她的侧方,这一下动作奇快,而且角度极其诡异,几乎是蜷缩在对方的腋下,一指点中了她的腰眼。
老妇人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惊恐的望着仙鹤飞,说道:“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