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公吓了一跳,忙让齐韩过来讨张氏的主意。
张氏也颇为诧异,细想一下对齐韩道:“兴许是贴补给小两口以后过日子的,毕竟在外面要另置一头家,而阿峼每月俸禄连自己花用都紧张,让阿楚收着便是。”
齐韩想想觉得有道理,原样将银票带了回去。
齐家只准备喜床,那么芙蓉阁的布置就落在张氏头上,杨妡顺理成章地接在了手里。
说起来还是让杨妡布置最合适,因为她跟齐楚处过不短的日子,又多少了解杨峼的喜好,故而选用的器具摆设都尽量投他们所好,用足了十分心思。
随着年关在即,正值三九,天气冷得几乎是滴水成冰,杨峼早几天就写回信来,说已经跟上司告了假,腊月十八就往回赶,一直休到正月十八再上衙。
听起来很长,足足一个月,可大冬天路上不好走,从文登到京都紧赶慢赶也得六七天工夫。这样一来,单是路上就得耗费一半时间。
魏氏扒拉着手指头算日子,估摸着过小年应该能到,谁知从早上等到落钥都没有消息,二十四一早又落了雪,开始只是下雪沫子,下着下着就成了片,沸沸扬扬的,很快将院子里的亭台楼阁染成了白色。
这样的天气,怎可能赶路?
而杨峼的婚期定在腊月二十六,这是年前最后一个适合嫁娶的吉日,错过这天就得等到正月初八。
魏氏长长叹口气,对钱氏道:“实在不行就让阿峋代替阿峼迎亲,先娶进门等以后再洞房。”
钱氏想想实在没别的办法,只得应了。
杨府众人都翘首期盼杨峼早点回来,岂知有一人更是心急如焚,不是别人,正是魏二奶奶杨娥。
杨娥成亲三日回门没回,满月之后回娘家住对月也没回。
开始是不想,后来则是拉不下脸来回去。
临出阁前,她自以为要脱离杨家从此在毛氏的庇护下幸福生活,所以对杨家上下都爱搭不理的,先是跟杨远桥吵闹过,又对钱氏不满过,最后几天竟连松鹤院的门都没进。她是打定主意再不回杨府的,可短短一个月就灰头土脸地回去,她拉不下面子,也不甘心。
她不相信凭自己的才学与智慧,再加上毛氏的支持,会在魏府混不下去。
可事实就是事实,不管她怎么努力讨好秦夫人,秦夫人对她始终神色淡淡的,完全不是未成亲前一口一个小娥那般的亲近。
好一点的就是,秦夫人终于不让她在跟前伺候饭菜,也不招呼她过去说话了。
魏璟也是。
杨娥曾想推心置腹地跟他谈谈,解释一下自己先前行为的原因,但洞房过后一连六七天,魏璟都没有踏足过来仪阁。
下人们瞧得清楚,便有闲话传出来,意思说魏璟瞧不上杨娥,连门都不进。
杨娥对洞房夜里的事情有些发怵,可听过毛氏解释,又觉得魏璟所为确实是被气的失了分寸,如果她温柔体贴些,魏璟定然不会那样狂暴。
杨娥反思之后,又听到那些传言,便在毛氏面前抱怨,“母亲也是,成亲第二天就迫着表哥读书,表哥刚馆选考进翰林院,离是否留馆还有三年。做学问是天长日久的工夫,岂在这一朝一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