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丫鬟已走近,屈膝冲魏珞福了福,又笑着对杨妡道:“二姑娘只说了句顽话,做不得真,姑娘怎地就一个人跑出来?这会儿二姑娘悔得不行,三太太又特地备了点心,说给姑娘赔不是。”
一派胡言,都是特意说给魏珞听,想把杨妡带回去的假话。
杨妡目光紧紧地盯牢魏珞,“我不去,我要回去听戏。”
“五姑娘……”丫鬟再劝,“姑娘便是听戏,也得先跟太太说一声,里面都等着呢。如果姑娘不去,我们不好复命。”
声音很坚持,是一定要带着她走的。
魏珞瞧一眼杨妡,又上下打量丫鬟番,厉声斥道:“杨姑娘身为贵客,想去哪里还得听你们奴才指使?”转而又看向杨妡,“你要听戏怎么还不走?”
杨妡低声道:“我不认得路。”
魏珞脸上怀疑更盛,抿了抿嘴没说话,举步便走,走两步,回身道:“跟着。”
杨妡迟疑片刻,瞧了眼神情木讷的丫鬟,挪着碎步追了上去。
魏珞步子快,杨妡小跑着才能跟上,原本她脚底就疼,这会儿痛得更甚,却是半点不敢抱怨。
行至方才的小院,杨妡慢下来,唤道:“表哥,我的丫鬟在里头,能不能把她救出来?”话说完,讶异地“咦”一声,方才屋檐下写着萃芳园的匾额已然不见,只余光秃秃的白墙。
这是怎么回事?
见魏珞脚步未停地往前走,杨妡顾不得多想,咬牙又唤,“表哥!”
魏珞只作没听见,直走到处开阔之地,才淡淡地道:“自身都难保还想着别人,你要是有事,你那丫头照样活不了……顺着往前走,到尽头石桥处右拐就看到月湖了。”
湖边人多,若有异样,她大声呼救便是。
“多谢表哥,”杨妡应着,一边抻着袄子上的皱褶,一边按照他指的方向慢慢往前走。
走到石桥旁,果然看到了月湖,甚至还能看到闻荷亭有三五个女子正靠着栏杆说话,杨妡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下来,沉心想了想没再往前,自阴凉处寻了块大石坐下。
又过得一阵,路尽头出现了红莲的身影。
杨妡立刻跳起来迎上去,问道:“你没事吧?”
红莲疑惑地问:“姑娘怎么在这里,找到四姑娘了吗?”
“你都不记得了?”杨妡诧异地问。
红莲摸着后脑勺,一脸茫然地说:“记得啊,咱们不是来找四姑娘吗?嗯,我记得进门之后,不知怎么就迷糊了,刚才起来没看到姑娘吓了我一跳,进屋找了也没有……我以前没来过这里,幸好遇到个面善的小厮,问清路才过来了。”说着“嘶”一声,“后脑勺疼,脑子也迷糊,不会摔傻了吧?”
杨妡已完全冷静下来,安慰道:“不会,等回府请府医来看看。刚才的事我也说不清楚,都忘了吧,就当没发生过……咱们没往萃芳园去,就在这边下五福棋来着。”说着折根树枝在地上粗粗地划出横竖各六道线,又寻些石子小棍摆放其上。
红莲惴惴道:“我不会下,姑娘要不要先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