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哨兵强烈的反抗讯息让艾德太太不得不收手,但并不想让气氛太紧绷。

阿莱茵走进大厅脱下外套,被跟在后的母亲连忙接过。“我来吧,亲爱的。”她说道。

“谢谢,母亲。”阿莱茵没有脱手,“不用了。”

“哦是吗。”艾德太太讪讪地松开,“你在哨兵学校学过这些。对不起,哦,我承认一开始激动的语气让你感觉不适。我只是对于你去s区这件事感到惊讶和害怕,毕竟你明白那里……”

“全国占地只有8%的普通人流放区,抢劫吸毒偷窃高发地是吗。只是母亲——”阿莱茵慢慢转过身,“你忘了你的小女儿吗?她现在差不多该十岁了吧。帝国那台老爷机器诊断她没有觉醒的机会,除了去s区我真不知道她会在哪里。”

艾德太太仿佛一下被戳中痛脚,捂住嘴巴后退了几步。

“你不想她吗,你的女儿我的小妹妹!”

阿莱茵的声音瞬间升高,原本蛰伏在艾德太太肩上隐形的安列蒙忽然张开嘴巴,体色变成了准备发动攻击的暗色。还没消失的麦克也不甘示弱,从沙发处一下蹿到阿莱茵脚边,拔高声喵喵乱叫。

拜精神体所赐,原本普通的一次家庭争执俨然升级为动物歌唱大会——而且还是单方面的。

哨兵被肥猫吵得几乎神经衰弱,“哦行了麦克,停下吧。”他轻轻踢了它一脚,对母亲说,“很抱歉。我原本不愿回来,帝国下了通知,我拿了行李会马上离开。”

说完他飞快地上楼,把母亲和爬不上楼梯的蠢猫留在一楼大厅。

*

在旅店里匆忙度过一宿的阿莱茵顶着干涩的双眼到前台结账。

店长在询问过他的身份后大度地表示免费——帝国对于哨兵向导总是仁慈的,毕竟中心区还有些伪装的普通富豪,这通常会成为挨宰的对象。

阿莱茵拉开店门,头顶的铃铛响个不停。

天空一片蔚蓝,太阳还未出来,四周营造出一层暗淡的光晕。或许真的是太早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呼了一口气,拎着行李箱形单影只地走出来。

阿莱茵小时候还会依赖母亲,在印象中艾德先生和艾德太太总是被夸耀的对象,当然,他们还拥有非常棒的精神体。可是在哨兵学校的这七年里,他唯一奢求地就是父母能来看一看。

每个觉醒的人都要进去,他明白这点,只是太过的知晓反而让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孤儿,而显然的哨兵专属学校是个巨大而优秀的收留所。

阿莱茵突然觉得自己毫无发火的资格,但于事无补,只得把思路替换。

他来到目的地,空旷偏远的草坪上站了几个人,军用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轰鸣声音,吵得心里难受。

“啊来了来了。”其中一个男人从石块上蹦下来,“最后一个。”

“不过好像是一个人。”他的专属女向导扶了下眼镜。

“bingo,甜心!而且还是个哨兵崽子,我都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年轻张扬的哨兵素,他还未结合,这可有好戏看喽。”

第24章 二四画像

“嗨,我是道尼,这是梅狄。那边的是史密斯,罗勒,米琼……”

最先从石块上蹦下来的哨兵向后来的阿莱茵介绍。

一共有四对哨兵向导,主动自我介绍的和戴眼镜的女向导梅狄,站得稍远的三对中有一对和道尼一样是女向导,后两对是男向导。

不过共同点都是,哨兵占据着强壮的一方。而专攻精神领域的向导被这些怪家伙衬托的像个用来装饰的娇小布娃娃。

阿莱茵缓慢地望了一圈,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全是姓氏。

于是在道尼询问他叫什么时也只是简短地说了声艾德。

“哦,艾德,艾德。”道尼讪讪地收回手——这原本是用来打招呼,可惜对方毫无此意——话题转了一个方向,“你是刚毕业吗,我之前……”

“你应该有听说过,道尼先生。艾德家的儿子砸坏过一家超市,我记得这有登上通讯器,毕竟在比起向导的疏导镇定剂还更有用这件事上非常神奇。”

“嘿!你可真不会聊天。”

“很抱歉,我来晚了,感谢你之前的帮忙。”

阿莱茵转了一个谈话的方向,回复完走过道尼向后面的哨兵向导打招呼。

“哦甜心。”严重受伤的道尼抱住身边人可怜兮兮地寻求安慰,却被冷漠的梅狄一把推开。

全部打完招呼——通常应答的都是向导,哨兵的自傲让他们拒绝一切虚假的问候——阿莱茵来到简教官面前,许久不见的男人站在离直升机最近的地方,时刻旋转的螺旋桨把军服的一角吹得直往上飞。阿莱茵向他比了个军礼,没想到会再见。

两年的距离让年轻哨兵难得好奇地往直升机内望了眼。

那个时常为了简教官而把监视哨兵当乐趣的女向导没来,阿莱茵莫名呼了口气,记得在学校里时科林总把她称为“滥用私权”或者“助纣为虐”。

简教官用鹰隼般的眼睛注视着阿莱茵。

“别东张西望!”他威严地警告他,又奇怪地在后面加上一句,“她没来。这是你的行李?”

阿莱茵眨了眨眼睛:“是的。”

“太多了。”刚说完直升机上的士兵就丢下来一个蓝绿相间的军用背包,简教官继续吩咐,“选出最主要的,其余的垃圾丢进直升机。小子,你的向导呢?”

阿莱茵沉默地把剩下的东西扔进已被简教官降职的“垃圾回收站”,背起军用包往后退了一步。

简教官有点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旁观的道尼打了个抖擞,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从哨兵学校毕业,领略过这个“野蛮”头子的威力。

“啊在这里,在这里。”

最偏的草丛动了动,一个骆色卷发的男人从中走出来,头顶着几片叶子神态自若地朝所有人摆摆手。“其实我早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们……”他耸了耸肩,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