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2)

1908大军阀 闽南愚客 3936 字 20天前

吴绍霆脸色没有变化,不觉得何福光说到了点字上,毕竟上海情报站送来的情报他也看过,浅显的道理谁都看得明白。

何福光瞥了吴绍霆一眼,紧接着又说道:“很显然,曹锟和杨善德短期之内是到不了福建。话说会来,这次他们自筹军费突然行动,着实有让人奇怪的地方。北洋军的通病大家都知道,各自为伍,贪婪成性,北洋士兵每走一步都要用钱来衡量。无端端的曹锟、杨善德怎么会自己行动呢?”

吴绍霆这才沉吟了一声,深以为然的说道:“崇石,你可说到重点上了。撇开其他不说,早先我就断定袁世凯只是虚张声势,不会真正让援军下到福建。一旦北洋军到福建,那可就是要打大阵仗,我承认我还没有这个气魄,但我相信袁世凯同样也没有。退一万步来说,在福建这里开打,对北洋有诸多不利,所以他们只能忍。”

何福光深深的点了点头,叹声说道:“没错,现在北方不敢轻举妄动,咱们广东也是处处小心,真要是摩擦起来谁也讨不得好。但是,曹锟和杨善德下到温州到底是什么用意,总不会还是在虚张声势吧。”

吴绍霆也在深思这个问题,不过仍然有不解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官快步从参谋大厅外走了进来,来到吴绍霆面前立正说道:“将军大人,总参谋长,特勤处接到一封福州发来的密电。”

吴绍霆与何福光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惊奇的脸色,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从福州发来密电。吴绍霆赶紧从侍从官手里接过电报打开后快速读了一遍,随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福州出事了!”

他说完,把电报递给了何福光。

何福光很快也看完电报,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他转向吴绍霆问道:“霆帅,你怎么看?这件事来的蹊跷,怕是要慎重一些才行。”

吴绍霆镇定自若的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耍什么花招。安排一下,让王长龄亲自去去一趟福州跟朱成贵见上一面。如果真能谈妥,福建也就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不管曹锟、杨善德他们的计划是什么,足以让他们大失所望。”

何福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尽快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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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九日,一艘从香港开往上海的英国太古公司火轮,在途径福州时做了短暂停泊,并且放下了为数不多的旅客。自从福建战事愈演愈烈,过往的旅客越来越少,能够停泊在这里的船只也日益稀疏,除了几艘洋人公司的火轮仗着外交特权肆无忌惮的进出之外,其他船只都尽量选择绕行。

王长龄跟两名手下下了船,混在少量的旅客之中走出码头。他本是福建人,懂得闽南语,少年时多次来过福州,对这一带还是很有印象,也不会太担心自己会被怀疑。出了码头,此时正是傍晚,虽然夕阳西斜还没有完全沉落,可福州的大街上已经是一片清冷的境地。

自从闽粤开战以来,福州虽然至今没有遭受战火的影响,可是前线每天传来的坏消息足以让人们感到担忧。不少大家都预感到粤军很快会打到福州,因此早早带着家眷投靠乡下亲戚,又或者直接迁徙到偏离战火中心的闽北地区。

这座闽南繁华的港口城市,时至今日也免不了落寞和凄凉。

王长龄故土重逢,又碰巧遇上这样的境况,心中无限惆怅。不过他知道自己这次前来肩负的任务,这个任务如果顺利完成,也能尽快让福建走出水深火热的战争困境。

在码头外的大街上,他很不容易的叫到两辆黄包车,然后动身去了福州护军使署附近的江岸长亭路,找了一处旅社先安顿了下来。这家旅社位于闽江北岸,步行穿过一条街就能看到护军使署衙的前门小广场。

王长龄不急着去见朱成贵,毕竟双方彼此是第一次接触,在此之前谁也不认识谁,而这次朱成贵提出来的见面,更是要多加留几分心思。再没有什么比跟敌人打交道更为危险的事情了。他计划先在旅社逗留一两天时间,搜集朱成贵的所有背景,提前做好所有准备。

到了旅社打点妥当,王长龄把手下叫了过来,各自分配任务立刻开始执行。

傍晚的时候,王长龄自己也出了门,他利用自己福建人的身份,很快打通了护军使署衙附近小商贩的关系,讨取了一些可用的情报。

接下来的两天里,三人都十分忙碌,不过总算是有收获。

卷四:欧战之崛起 第535章,潜入福州

王长龄制订了一个计划,决定先把朱成贵秘密绑架起来,通过这种方式来见面必然会更有主动权在手。当然,他会把握出手的分寸,不至于让朱成贵心有恼火反而改变了初衷。

细节都商议完毕,十月一日这天早上,王长龄探知朱成贵今晚会去酒楼吃饭。于是到了晚上,他带领手下埋伏在酒楼附近,一直等宴席散去之后,朱成贵与几名护卫打道回府。三人一路悄悄尾随,到了约定好的一处偏僻路段果断出手,转瞬之间就把那几个醉醺醺的护卫放倒在地,再用手枪逼着朱成贵,挟持着他上到一辆早已准备的马车离开了现场。

王长龄带着朱成贵来到闽江江边,放弃了马车又登上了一艘事先安排的小船。

从上马车开始,朱成贵的双眼就被蒙了起来,等到了小船之上仍然没有解开。

王长龄的一个手下操着小船划离了岸边,停在闽江中间。

在马车上时,朱成贵还仕途挣扎,可是发现毫无效果之后只能作罢。他极力保持镇定,心里猜测如果这些人是要来杀自己,早就动手了,根本不必等到现在。他在心里不停思索着,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大费周章的绑架自己,难道是李厚基知道自己跟广州发去密电,故意来套出口供的吗?

“到江中心了吗?”王长龄冲着船头问了一句。

“大人,到了。”

王长龄这才调转过头来看向朱成贵,不冷不热的说道:“朱大人,让你受苦了,不过兄弟我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才出此下策,还望朱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去。”

朱成贵眼睛被黑布蒙着,只能听到周边水流湍急的声音,又从刚才王长龄与手下的对话来推测,自己现在十之八九是在闽江上了。他故作冷静的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究竟要干什么,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王长龄笑道:“朱大人,我连你的名字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呢?”

朱成贵是在慌乱之中惯性的问话,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恼怒的再次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谁派你们来的!”

王长龄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们是朱大人你想见的人。”

朱成贵脸色一变,不过没有轻易松口,故意说道:“我想见的人?我想见的是吴佩孚的援军,你们若是吴佩孚的援军,怎么可能这样对待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男人敢作敢当,反正我现在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刮还不是一句话!”

王长龄看得出来朱成贵是在装蒜,他冷冷的笑了起来,说道:“是吗?朱大人一边期盼着吴佩孚从温州来救福建,一边又跟广州私发密电,你说说吧,我到底该怎么相信?如果你没有诚心跟我们广东合作,那也罢,我们不杀你,现在就动身离开福州。”

朱成贵心头一急,难道真是广东来的人,可是广东人怎么会用这样的见面方式?他咬了咬牙,坚持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

王长龄不怒反洗,朱成贵越是不肯承认,反而越是证明此人小心谨慎,生怕被李厚基发现而败露密谋。他忽然探出手,把蒙住朱成贵眼睛的黑布条摘了下来,然后掏出了朱成贵发往广东的密电丢在对方面前。

“朱大人,现在你可以相信了吗?”他带着正经的脸色再次问道。

“你们……你们真是广东来的人?”朱成贵小心翼翼看了在场所有人后问道。

“如假包换。之前已经说了,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才出此下策,朱大人是明白事理的人,应该理解其中的道理。等这次事情谈妥了,我一定会亲自摆下九桌宴席向朱大人请罪。”王长龄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些都是小事,只要能办成大事,我都可以不计较。”朱成贵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长龄上前帮朱成贵松绑,然后在对面坐了下来。

“朱大人,你在电报里所说的事当真不假?若北边十天之内不来援军,他即会通电下野?”他脸色十分认真的问道。

“没错,这是李将军亲口对我说的。”朱成贵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点让王长龄注意在眼里,朱成贵既然仍称呼李厚基为“李将军”,而且态度又是这样无奈和遗憾,可见心里还是有十分浓厚的不舍。

“朱大人,你应该知道这场战争完全可以避免,要不是袁世凯践踏民法、背叛民主共和的大义,我广东是绝不会站出来反对,进步党也不会南下到广州与我们遥相呼应。我们一直希望能和平解决这件事,通过政治手段和舆论压力,让大总统知道错在何处,恢复共和民主的法治精神。可是在看看北方的反应,他们直接下令让福建挑起战争。这算什么道理?这公平吗?谁才是罪魁祸首?”王长龄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情绪发出了长篇大论。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可惜命令难违,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如今福建已经大势所趋,大总统敢挑起这场真正,却不敢派兵援助,这才是真正让我感到愤怒的地方。你说吧,我们辛辛苦苦在火线上拼命,到头来到底图个什么呢?”朱成贵悲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