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周助理经过提醒,连忙恍然大悟地说着。
那种恍惚的状态,看得刘钰鹤肝疼。他知道每个人都对自己能够怀孕感到很震惊,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
反观白彦君,他的接受能力比其他人强得多。
也许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刘钰鹤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所以最终有孕,也只是觉得惊喜,并未觉得怪异。
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客厅剩下他们俩人。一个是行动不便不可能干活,一个是没有人敢要求他干活,而且他可能也不会。
“……”刘钰鹤受不了这种静谧的气氛,他拿起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我十分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我?”白彦君瞅着他,语气淡淡地说道。
刘钰鹤翻书的手指停在某处,随便扯了个谎言,说着:“只是个巧合。”他不可能说出重生的事情,就算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
“也就是说谁跟你生这个孩子都无所谓?”白彦君嗤笑了一声,把瞥向他的视线收回来,仿佛已经猜到了答案。
“还是有所谓的,白先生比很多人都优秀,不是吗?”刘钰鹤轻声说着,自虐一样地再次划清楚彼此的界线。
白彦君不喜欢这样的刘钰鹤,他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心动。
这是一件很可怕,也很让人失落的事情。
这不是自己的问题,是刘钰鹤的问题,他就是故意这样的。
事已至此,白彦君被噎得闭上嘴巴,生着闷气,却不再开口去自找罪受。哪怕他很想跟刘钰鹤说说话。
而刘钰鹤也不喜欢这种气氛,他放下杂志,缓慢地站起来身说着:“我回屋休息,白先生自便。”
被独自留在冷清的客厅里,白彦君瞥着一桌子的东西,想掀桌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
但是他不能,因为这不是他的桌子。
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白彦君蹭进刘钰鹤的房间。随便看了几眼床上的人,发现他刻意睡在里面,把床沿的位置空出来。
白先生很不争气地治愈了一下,想着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但是心里有股气咽不下去,一向裸睡的他,今天晚上和衣而眠……当然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半夜刘钰鹤起来起夜,迷糊地摸到身边有个人,他呢喃着:“白先生……”然后将额头抵在白彦君的胳膊上,又睡了过去。
可怜的白先生,浑身僵硬,一点都不敢动弹。
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鼓起勇气,把手掌伸到刘钰鹤的肚子上,悄悄摸了一把。
但是这个点,孩子可能已经睡着了,并没有踢他的手掌,白先生不由有点失望。不过这点点失望在当爸爸的喜悦面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刘钰鹤再次被尿意憋醒来,他揉揉眼睛说着:“我想上洗手间……”
刚才他一动作,白彦君就迅速把手收了回来,闻言高冷地道:“我扶你。”
“嗯。”刘钰鹤点头应道,自己这样重的身子起夜,有人帮忙确实比较轻松。
“你每天晚上都要起来?”白彦君问道,他记得以前刘钰鹤晚上不起夜。
“显怀之后一天要上好几趟……”刘钰鹤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说着:“有一次睡前喝多了点水,那个晚上我起来了四五次,从此以后睡前就不敢再喝水了。”
医生说怀孕很辛苦。
白彦君压了压嘴角,扶着刘钰鹤的手掌越发有力又轻柔,同时感觉肩膀上的压力骤然增大。
他相当一个好爸爸,当然,也想当一个好的爱人。
但是对方不屑,那就算了,他白彦君又不是非刘钰鹤不可。
“好了,谢谢。”重新回到床上,缓慢地安置好自己,刘钰鹤长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白彦君冷着脸,想再次对刘钰鹤重申清楚,用不着说了那该死的谢谢,他是在照顾自己的宝宝。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越来越害怕刘钰鹤会生气。
话到嘴边又憋回去的结果就是,躺在刘钰鹤的身边睁眼到天亮。
那厮重新换了个姿势,面向着里面距离床沿远远地,中间仿佛隔着一道鸿沟。
连续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白彦君,第二天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出现在众人面前。
周助理看了心疼不已,但是瞥见刘钰鹤臃肿的身材,他立刻把那心疼收起来。
不管怎么样,怀孕的人需要的是哄不是吼,他们先生昨天实在是太冲动了。
哪怕是对钰鹤先生说几句好话,让他开心一点,自己委屈一点又何妨?这不是身为一个父亲和一个伴侣的责任吗?
不过周助理知道,他们先生是不能受委屈的。
“东西都送到车上了,小钰慢慢吃早餐,吃饱一点再出发。”张兰回来拍拍手,细心吩咐着:“到了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每天吃好睡好,这样妈才能放心。”
“嗯,我知道,妈,你们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刘钰鹤突然觉得对不起父母家人,临走的这段时间心情特别压抑。
“好好好,我们都好着呢,最重要是你自己。”张兰可舍不得儿子和孙子了,忧心忡忡地说了很久。
直到把他们送上车,起程的那一刻,刘钰鹤掉了眼泪。
就那么一下,拿纸巾擦干了,就平静着脸,安静地对待接下来的旅程。
白彦君心里沉甸甸地,堵得不行。
前面的周助理却是着急得不行,心里不住地呐喊着,您倒是安慰一下人家呀,早上起来到现在一声不吭,脾气比人家大肚子的人还大,怎么着,难道要反过来哄您呀!
他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