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哥,你是借着这机会发泄对领导一直没有提拔你的不满吧?你说你都快退休了,还是个副科级。”
“发泄不满又怎么样?哼,我就是看不惯某些领导的用人,我就是对现在那些年轻干部有看法。老子混了一辈子了,还是个副科级,现在有些小年轻刚工作几年就火箭式提拔,我看早晚要出问题,果不然,你们看看这个易克,出问题了吧?这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必然的。我看组织部干部科和星海传媒集团的孙东凯要好好检讨下自己在用人上的问题。”
“好了,老哥,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整天听你除了唠叨就是唠叨,现在上面要求是干部年轻化呢,这是大趋势,无法阻挡的潮流。”
“什么大趋势,什么潮流,潮流个屁。”
听着这些议论,我的心情异常憋闷和烦躁,但却又不能发作,只能默默走到大厅后面的另一个角落。
刚过去站住,身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回头一看,冤家路窄,拍我肩膀的是那天审问我对我施以酷刑被我打过的刑警队的二把手,那个中年汉子警察。
虽然他同样戴着墨镜,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冲我微微一笑,低声说:“易老弟,你也来了。”
虽然我带着墨镜和口罩,他还是认出我来了。
毕竟他是干刑警的,眼力比常人要厉害。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在这里见到我很意外,他没有想到我会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反问他。
“我和秦璐以前就熟悉,她在政法委办公室,我在刑警队,我们公事私事经常打交道,她的追悼会,我当然要来的。”他说。
“我和秦璐是同学,是熟人,我当然也要来的。”我说。
“但我还是对你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你如此打扮,是怕熟人认出你来吧?这说明虽然你来了,但你的心里还是有顾忌的,我可以理解为是心虚吗?”他说。
我没有说话。
“我现在可以认定你和秦璐的死没有关系,但我同时也认定你和秦璐之间是有那关系的,这,你是无法否认的,如果你敢否认,就说明你不是一个真男人。”他说:“在审问你的时候你的表现让我钦佩,你是个硬汉子,但你却始终矢口否认和秦璐的那事,这就让我不由又要鄙视你,男人要敢作敢为,自己做的事却不敢承认,这委实让人小看了。特别对方还是个死者,你这么做,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
我说:“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但我告诉你,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对你说谎话,你不信是你的事,但我到底有没有做那事,我是问心无愧的。另外,我不需要你的钦佩,至于你是鄙视还是小看我,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在乎。”
他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摇摇头:“易克,我发现你这人很顽固,另外,你还很高傲。”
我说:“顽固不顽固,高傲不高傲,那要看对什么人,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事。”
他沉默片刻,说:“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是不是?”
我说:“你说呢?”
他说:“对你用刑,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也是有难言苦衷的。”
我的心里一动,听他这话,似乎对我使用酷刑,他只是奉命行事,并非他的本意。
既然他如此说,那无疑是得到了雷正的指示或者暗示,但他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雷正指示手下对我严刑审讯,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一来可以找出真凶,如果真的是我做的,那正好就破了案,即使不是,如果能屈打成招,这案子也等于破了,对上面对社会对死者家属能有个圆满交代,还能借机除掉我这个心头只恨,一举两得。
二来正好好不容易抓住了我的这个把柄,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我发泄愤恨的机会,不管我是不是真凶,先来上一顿酷刑,同样也能让他解气。
“幸亏你嘴巴硬,怎么打也没招,不然,也未必就进行尸检了,这案子或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了。”中年汉子说:“其实,你得感谢那些上面媒体的记者,要不是他们的高度关注,市领导是不会如此重视的,或许你就真的成了冤鬼了。”
我不由心里再次感谢秋桐,有多少冤假错案因为媒体的关注得以昭雪,又有多少冤魂因为没有得到媒体的关注而至今死的不明不白。
“正因为我有难言之隐,所以在最后放你走的时候,你突然对我发起袭击,我没有让手下人对你实行报复行为。”他又说:“不然,你的行为就是袭警,只要我给你定个袭警的罪名,即使你和之前的案子无关,仅这一条,就够你受的。”
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