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玉人 沐乔 2547 字 16天前

刘延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小脸,顺手从御案上抽了封折子出来,放进她手里:“喏,你自己瞧。是你外祖父上的折子,毕竟你那二表哥年纪还小,估计家里也不放心,特特来禀了我要塞进顾将军麾下,也算是个保障。”

阅遍折子里的内容,连语涵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是现在呢?我记得上辈子他是在娶不成连语湘以后才去的边疆,那时候他怎么也得十八、九了,这会儿,他才十六岁呀!”

刘延怔了怔,他上辈子没怎么注意过小丫头这位表哥,所以这些事儿还真不知道。

“咱们改了这么多事,他提早一些去也是有的。”刘延搂紧小姑娘香香软软的身子,蹭了蹭她的耳畔表示安抚。

连三长长叹了口气,神色复杂:“你可能不记得了,他去边疆后整整十年未归。戎狄大举来犯那年,楚王出征后凯旋而归,他却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边疆,连尸骨都没找回来。”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结局,所以才插了手,阻止他同连语湘的相见,没想到……

这种事,刘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小心翼翼地觑了觑她的脸色,英明神武的陛下试探着开口:“那……我驳了这折子,让他去不成?”

“你拿什么理由驳回?”连三又叹了一口气,“我外祖父为人清正,一生兢兢业业,他也没怎么求过你,你要真驳回了,让他的脸往哪儿放?”

这话还真是。毕竟刘延不是昏君,连三也不是祸水,这俩人都看得太清楚明白了,很多事都不能真由着性子去做。

看到小心肝儿叹气,刘延心都要碎了,想来想去,他又出了个馊主意:“要不我给你表哥任务,让他单独出京,之后派人埋伏在出京的路上,你表哥一经过就伪装山贼跳出来,把他打伤……”

“呸!”连三姑娘毫不犹豫地白了他一眼,嫌弃道:“什么馊主意呀!”

陛下委屈了:“那你要怎么办嘛!”

连语涵无奈地笑了笑:“还能怎么办,让他去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私下让顾老将军多照看他一些就好了,别让他上前线。”

刘延亲亲小脸蛋,笑道:“这简单,一句话的事儿。”

*

韩林越走得很急,顾老将军驻守幽州,而幽州又远在千里之外,从京都到幽州,普通的行脚下算来,少说也得两个月。而燕云十六州冬季多寒冷,为免碰上冰天雪地的冬天,韩林越这一行在夏末时就出发了——几乎就是在连三刚从上林苑回京时。

韩氏很是疼爱这个外甥,得知他要去戍边,眼泪不知掉了多少,一边抹泪一边赶着亲手给他缝制厚衣裳,待到送别那天,单就韩氏一人准备的包袱就大得不可思议。

连语涵许久未见韩林越,此番再见,却是离别。她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已变得英气勃勃的少年,心口沉甸甸的难受,一屋子的女人都在哭,她被哭声压得喘不过气来,转身悄悄出了门。

韩林越一直想私下跟这个娇气的表妹说说话,却苦于寻不到机会。自打他要离京的消息传出后,几乎天天都被女人包围着,寿阳侯府老中青三代女人逮着机会就把他拉到面前抱着哭,哭得他都想哭了。

“表妹,好久不见了。”韩林越站在她身前,冲她笑出一口大白牙。

连语涵细细打量他,发现不知何时,他竟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她还得仰起头才能看到韩林越的脸。

“是好久不见,你竟都长这么高了。”连语涵看到他心中就很难受,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复杂。

韩林越以为她又恼了,忙笑道:“你比我小好几岁呢,过上两年你就同我一样高了。说不定等我回来,还得仰着头看你呢!”还是哄小妹妹的语气。

连语涵忽然就更加难过了,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你做什么要去幽州?京里不好吗?”

“好,京里当然好。”韩林越知道她的脾气,当她是舍不得自己,于是宽容地笑了笑,轻轻摸她的小脑袋:“京里繁花锦簇,歌舞升平,自然好。从前我只愿自己一生都在府里后院待着,姐姐妹妹们都陪着我。但这几年,我跟祖父祖母走了许多地方,看过很多不同的人和事,这才发现,万里江山,我却始终蜗居一隅,这一生如此庸庸碌碌地过了,终究又有什么趣?”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也想不出能做些什么,只是我出身如此,韩家深受皇恩,如今大哥走了仕途,那我便去军中保家卫国罢!”韩林越的眼睛亮到无法直视,他捏捏连三的小脸,打趣道:“现在你舍不得表哥,说不定将来你会以表哥为荣哟!”

作者有话要说:韩表哥其实是个好少年~

ps:谢谢daiye1989和阿迷的地雷!>3<

pps:我忘记说了,后天考试,明天不更新【抱头鼠窜

☆、第四十一章

“现在你舍不得表哥,说不定将来你会以表哥为荣哟!”

他的眼眸清澈明亮,满腔热血,豪情万丈。连语涵想要说的话几番到唇边,最终却只是笑着望向他:“会有那么一天的。”

送别那天起了微风,城外十里亭,少年一身青袍打马而去,一直不曾回头。

亭内哭声一片,究竟一贯端方沉肃的韩舅舅也红了眼圈,轻轻抬了袖子擦拭眼角。寿阳侯夫妇不曾来,韩舅妈同韩氏靠在一块儿哭成了泪人,连语涵静静站立,遥遥远望——

我也不知这一次是对是错,只盼你平安归来,莫叫我再一次对你失望。

坐上马车回府时,韩氏已经擦干了眼泪,情绪也缓和了好些。见连语涵歪着头看她,韩氏将她搂入怀中叹气:“生儿子就是这么不好,不放手是误了他,放了手呢,却跟心上剜下块肉来一般。”将连三好一阵揉搓,“幸好我生的是闺女呀……”

“可我总是要嫁人的呀。”连三笑着蹭上母亲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