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克群的话对其实是一句废话,就算他不这么,大家在心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倒不是因为虚伪,而是所有人在精神上还沉浸在失败导致的低落情绪中。
所以当曾克群完之后,大家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除了才刚醒没一会的郭磊口头同意了一下,其他人都一言不发,而曾克群也没有再问,大家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只用彼此的眼神就知道,暂时就这么定了。
到吃饭的时候,郭磊第一次见到他们一直在的维伦,也就是那位企图“劝降”他们的帝国人,不得不,看到他全身的装束,的确显得有些滑稽——他年纪看起来跟四十多岁的男人差不多,脸色看起来严肃而庄重,然而手腕上带的那块孩用的卡通米老鼠电子表却破坏了他这种形象,更不用身上完全穿反的衣服,以及牛仔裤——他竟然把拉链的那面穿到了屁股上,真如俘虏中有人的,帝国人是把这拉链当做方便“大号”的出口了——郭磊自然不知道,维伦这么做,是因为帝国的“性”观念非常落后保守,而拉链太过明显的功能会引起其他人不必要的联想和反感,所以他明知这是一种错误,却还是坚持了下来,在他看来,来自地球人的嘲笑微不足道,但帝国同胞的看法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维伦带来了他们今天的晚餐——正如大家之前形容过的,就是一块巨大的、表面已经发毛,如生日蛋糕大的麦饼,据那是帝**队的“标准军粮”,尽管他们运输过程是“绝对封闭”,但因为缺乏杀菌技术,储存时间久了之后,还是不免会发生质变。
算起来,从昏迷到现在,郭磊有两三天时间没吃饭了,之前他还觉得肚子空空如也,但是一看到这块饼,并得知这就是自己要吃进肚子的食物后,胃部的蠕动突然就停了下来,仿佛它从来没喊过饿——他下意识的朝着其他人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的脸色都有些发绿。
大家似乎对所谓的“晚饭”提不起一点兴趣,轻轻将众人的食物放在一旁之后,曾克群主动向维伦提起了“投降”事宜。
俘虏们的条件非常简单——他们愿意帮帝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柴油机——恢复完全正常是不可能的,空间站内储备的燃料本就不多,而且大部分可能在联军撤退时带回去了,剩下来的也被当做照明燃料烧掉很多,他们想要电力,还得从战场上那些被摧毁的残骸里,找出几台问题不是很严重的,曾克群向维伦保证,只要有10台以上正常工作的柴油机,他就可以让空间站恢复基本的照明,如果那些电灯还在的话——现在帝国的士兵全是靠点火解决问题,但随着空间站内可以烧的东西变少,就连生火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虽已经有法师准备制造专门引入光线的照明法阵,但这对帝国来显然是大工程,还需要一段时间。
维伦倒不关心照明——在对恶劣环境的忍受力方面,联军和帝国士兵还存在着不的差距,这点困难对帝**队来不值一提,对于俘虏们的“热情请战”,维伦只是轻轻一笑,然后不动声色的跟大家谈起另一个话题——他希望在这十几个人中,建立起基础的意识结构,如果他们愿意,可以推选出一位十夫长,这将是他们“帝国生涯”的开始。
……
在意识的比例问题上,维伦从善如流,批准了他们同卡梅尔百分之十的要求,只是有一点——他们推选出来的这位十夫长需要向他负责,如果十夫长的表现不能让他满意,那就另换一位,维伦这是双方“合作”的基本前提。
这套把戏联军士兵当然清楚,这是典型的“伪军”控制办法,从被征服的人当中选一个代理人,作为征服者和被征服者之间沟通的桥梁,通常,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分化被征服者内部,将他们对征服者的仇视,逐渐转移到代理人身上。
虽然明白维伦不坏好意,但大家没有任何犹豫,很快同意了维伦的条件,并在最快时间内选举出了他们的十夫长曾克群,二十分钟后,曾克群抱着一大堆单兵食品回到了房间——这些都是帝国从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看来这是维伦对他们热心合作的一点“奖励”。
吃过饭之后,曾克群带着他们开始了第一项“正式工作”——也是目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修复电力,但在参加工作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先做,曾克群完,转身打开背上的背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叠黑色衣物。
虽然郭磊从来没觉得身上的军装好看过,但真的穿上帝**队那种不伦不类的黑麻布条时,却还是感觉到一种异样——仿佛他过去的身份随着外观的变化,永远离他而去了。
当他们以熟悉的脚步在空间站的走廊内穿梭时,这种异样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在走廊两旁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穿着黑色衣服的帝**人,不时还可以看见房间里正在燃烧着的火团,接着火光,他们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敌人对自己的注目礼——那种眼神就像是人走在大街上,看待乞丐甚至动物的眼光,那是一种只属于征服者的眼光。
空间站大部分的用电器已经被毁灭殆尽,帝国的军人们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勤快,战斗时无处不在的尸体也已经被扫荡一空,在经过炭疽病毒之后,帝国已经认识到瘟疫,特别是“人造瘟疫”的可怕,这让曾克群他们之前计划的“在尸体上找通讯器”的想法暂时落了空。
发电机找的倒是挺快——因为战争的需要,这种机器可能是帝**人唯一能认出的东西,只是在一时之间,要找出容易修的恐怕不简单——别的不行,帝**人搞破坏的水平是一流的,甚至可以已经出现了不少技巧,许多发电机从表面看上去是完好的,但一转就烧——内部线圈已经被短接了,在战场上,这将会耗费联军士兵不少的时间。
经过大半个晚上的工作,十几个人终于还是让两台柴油机正常工作了起来,电力随着发射塔蔓延到相近的数个空间站,灯光如同收到召唤般,依次在空间站内亮起,将那些还在烤火的帝**人全都吓了一跳——在战场上,灯光往往意味着危险,但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害怕完全变成了得意的喜悦——这些灯光并没有因为换了主人而拒绝工作,对于这些帝**人来,这才是他们征服的第一步。
☆、440 大国
【】联军现在对帝国的军事行动已经能够进行一些预判,虽然帝**队拥有魔法,无论是战术还是战略上,都和人类对战争的“常识”存在很大的差别,就拿这次防御战来,在地球的常规战争中,两天时间可能仅仅够两方空军进行外围较量,如果是其中一方有充分准备,构筑大规模的永备工事,别两天,两个月,甚至两年不能赢得胜利也很正常,光是数万,乃至数十万军队在战场上的全面展开,形成战略纵深……这等等的一系列动作,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虽现代化科技已经让战争的节奏大大加快,但和帝**队在两天时间里,对体积相当于几栋摩天大楼的位面投入数百万兵力,还是存在着不的差距——而这差距的根本,就在于双方魔法总量的不对等,帝国可以在安排大批施法者负责“搬运士兵”的同时,满足战场上的魔法需求,而现在的卡梅尔,能做到支持战争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魔法的力量并不足以超越一切——他的力量再强,也总有一个限度,而且战争是一个大型系统,魔法的作用只能加速其中能被加速的环节,比如后勤保证,兵力投送,但总有一些环节是不可能绕开的——比如恢复被打散的建制,伤员养伤,战后总结,获取情报,以及针对性的战术训练——联军参谋部可不认为,帝国在这次进攻中表现出来的种种配合是他们脑子一开窍突然学会的,显然在这之前的两个月,帝国一直在做这些事情,而现在他们掌握了更大的主动权,如果联军的指挥官不是第一次入侵地球的那个毫无准备,拿人命送死的兆夫长的话,这些必要的工作应该会耽搁他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对联军来,也是同样的宝贵——从之前的这次战斗来看,联军失败的最主要原因除了魔法军人数量不足,最重要的就是电力环节还是存在缺陷,针对这一点,联军这次一口气提出了在空间站快速建立数百个太阳能发电站的计划。
虽然和魔法发电比起来,现在的太阳能发电在价格上要高出不少,因为近几年魔法电力的挤压,失去了资本的资助,地球原本处在上升轨道的电力技术一直停滞不前,现在的太阳能技术和几年前相比,只能还是原地踏步,但就这场战争的需要来,这点技术底子已经完全够了——联军需要的,是空间站电力来源的多样化,因为在战争中,“电费”是不能按照现在的电价来计算的,每一千瓦时可能都是一条人命,和魔法电力相比,处在太空中的太阳能电站虽然在发电量上很一般(这个一般也只是相对于魔法电力来),但优点在于难以被破坏——这些发电站都被安排在距离空间站数百公里远的,轨道上空间站稀疏的偏远方位,附近布满自动武器,彼此之间遥遥相隔,如果帝国想要一个接一个摧毁他们,除了要解决太空中远距离定位问题(在太空中,因为距离的原因,空间魔法的作用相对削弱了,因为长距离会给魔法带来定位以及消耗问题,而使用工程船作为动力,用ai自动定位的联军却不存在这个问题),还得解决太空中的基本生存(因为真空,宇航服或者工程船是必须的),真的可以吃力不讨好。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在对撤退问题进行表决时,许多国家都投了赞成票——在这里,即使再多的数量也不能像在位面“泡泡”中那样,做到淹没敌人,巨大的空间不仅给敌人的进攻制造了难度,也给地球人无数的武器创造了发挥的空间——在这里,联军甚至可以毫无忌惮的使用核武器,因为在真空中,核辐射将不会有任何残余,更没有地面使用的所谓核冬天问题,对联军来,这将是一个完美的战场。
唯一的问题只是在于,如果联军在这个战场再次失利,那么到时候,人类就会陷入退无可退的地步——失去纵深对防守方来,就像赌徒在牌桌上扔下最后一枚筹码,很容易就全盘皆输。
……
地球上各个政府都在进行战争宣传,卡梅尔也没有例外,伊凡今天在去“上班”的路上,在一处熟悉的广场中央,就看看到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卡梅尔最新制作的战争宣传电影:画面中,卡梅尔这些巨大的空间站成了一个又一个燃烧的火环,无数居民在其中挣扎,在这些火环边上,施法者还在与黑色的敌人战斗,一派末日景象,电影的结尾是一句征兵处的广告词——这生存而战,为自由而战。
伊凡在广告牌前驻足良久,知道这句话第三次出现,他才转身离开,类似的宣传电影伊凡见过不知道多少个版本,但内容都是大同异——向观看者表明,末日已经降临在头顶,这是最后的时刻,这是最重要的时刻。
但伊凡同样也知道,在卡梅尔的这些人并没有在内心深处重视起来,或者,重视的程度远远不如地球上的其他政府,到目前为止,还有一部分人认为,不在这场战争中参与过多是卡梅尔利益最大化的保证——其中就以李立天为代表,他就一直表示,卡梅尔应该保证意识的“纯粹性”,也就是,各国想要魔法部队,可以,但最终分配权力得握在卡梅尔人手里。
这和卡梅尔已经通过并实行的“魔法部队扩散法案”是相冲突的,现在卡梅尔只保留了最后的监管权,但这个监管无法做到如对卡梅尔人一般,任意切断魔法供应,而是要通过卡梅尔在各国设立的“魔法负责人”来间接解决问题,换句话,在过去,魔法问题是卡梅尔的内政问题,但是现在,如果涉及外国人,那就是跨国犯罪问题——需要有对方司法部门的许可,虽然因为卡梅尔的超然地位,在现行阶段各国还是相当尊重卡梅尔的监察部,几乎可以有求必应,但可以想象的到,一旦度过这段蜜月期,真到了利益关口,各国现有的自主魔法权利将会给卡梅尔带来不的麻烦。
伊凡自己承认,在对待帝国的问题上,他一向是把事情往最坏处考虑——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曾经被追击的那段生涯,更重要的是,就目前来,帝国是唯一可以威胁到他的敌人,在法师眼中,未来是无尽的长,只要卡梅尔和自己能够生存,能够延续,这个利益就已经足够大,甚至可以无限大,而相反,只要在对待帝国的问题上出一点差错,那就有可能影响这无限大的利益,这样来看的话,冒任何一点风险都是不明智的。
安娜昨天刚刚参加完联军最新的一次军事会议,在会议上,卡梅尔和各国经过反复讨价还价,终于确定了下一阶段的防守战略——还是和之前计划的一样,以轨道为重点,同时尽可能兼顾地面上各国重要城市,还是本着联军一向的原则,谁出力多,谁得到的权利大,受到的“照顾”也多,和以前会议进行的情况一样,各国代表再次老调重弹,一致认为卡梅尔应该负起一个“大国应有的责任”,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卡梅尔多出点力,按照会议之前施法者们谈好的,安娜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委婉拒绝,或者打太极拳——她同意在出兵问题上做出让步,但这并不是没有条件的——卡梅尔希望以能够继续扩大现有的意识联盟——因为战争,已经有几十个或大或的三流国家表示希望加入意识联盟,只是限于之前的“意识不扩散条约”,以及其他国家的酸葡萄心理,卡梅尔没有答应,现在既然敌人已经打上门来,卡梅尔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虽然这些国家出力有限,加入意识联盟归根到底还是希望得到保护,但伊凡觉得既然这场战争注定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长期战争,那从现在开始珍惜每一分力量自然也是应该的。
现在的地球早已经不是半年前,甚至四年前的地球——那时候各各国家总还想着制约卡梅尔,不让意识扩散,但是现在,因为现实的压力,意识不扩散条约早已形同废纸,各个发达国家争着抢着宣传意识和魔法,而落后国家却限于一纸约定,只能望梅止渴——虽然私下里,黑市上的通讯器已经因为意识的扩散,价格卖到几乎接近成本价,但这些国家始终未能有效的统合国内的魔法力量,因为卡梅尔限于条约,不能给他们这种授权。
安娜这次只是顺口一提,这件事就这么轻易解决了——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解约仪式——在这些国家看来,现在的那些希望加入意识联盟的国家,比如印度,阿富汗,肯尼亚,索马里之类的……在战争中只会成为包袱,他们自己国内都顾不来,哪还有心思管着他们——就连美国,在最近的这几个月内,也陆续撤销了全球范围内的军事基地,以及其一直最为倚重的航母打击力量——当轨道防线成立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美国战略上的转移。
所以卡梅尔愿意出手拉他们一把,这些国家自然乐见其成,不过这样一来,意识联盟在世界地图上就显得颇为可观了——几乎大半个非洲,以及西亚的三分之二,都是意识联盟的成员国,如果从这个意义上来算,卡梅尔还真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大国”。
☆、441 隐患
【】法院刚刚出来,严可守就遭到了无数记者的围堵,在这次出庭之前,他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话想,但现在他却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赶路,陪他一起来的陈雷就像保镖一样,在前方替他开路。
作为全国著名的几大火炉之一,虽然这才刚过六月,但太阳已经开始发挥它的威力,即使车内打着空调,但陈雷满脸的汗珠还是止不住的流淌,一想到刚才的情景,陈雷就有些感慨:“真不知道那些明星是怎么过的……”
严可守没有搭话,陈雷也就识趣的住了嘴。
就这样,当时引起很大一派争议的kl3300诉讼案暂时告一段落了,宁州法院给出的判决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kl3300作为一段程序,被判“存在不可修复的技术性错误”,源程序当庭验明正身并予以销毁,而严可守作为程序的主要“技术负责人”,对这个错误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按照“产品质量问题”来计算,判处了一笔巨额罚款,但这个错误本质上又是因为国家相关“质量法规”不健全导致,而且kl3300程序本身也是经过国家允许的公用程序,所以国家会代为赔偿这笔钱,并修改相关规定……
对严可守来,他并没有因为这场诉讼而损失任何“利益”——
要钱,不国家已经帮他负担起来,就算是真要他还,也没什么还不起的——ai程序当初虽然是“一锤子”卖给国家的,但在民用领域,严可守还是有着毋庸置疑的专利权,现在全世界范围的工厂都已经逐步开始推广ai生产、管理系统,光是这笔专利费,他就算三辈子也花不完,为此陈雷甚至感慨过,现在技术是越来越值钱了,以前是技术为资本打工,现在倒是反过来资本为技术折腰——在陈雷的运作下,他已经帮严可守在国内注册了一家公司,负责开发全世界范围内的民用ai产品,虽然这公司四个资助ai项目的政府都有份,比例高达百分之95,只留了5个百分点作为对严可守个人贡献的“奖励”(不是技术入股,专利是按个人另算的),但从这个公司的总资产以及未来行情来看,这将会是一笔了不得的财富。
要ai的技术价值,那也没什么好谈的,ai技术并没有因为这个官司被封锁,反而得到了更广阔的应用,z国政府主导的这个官司与其是打压ai技术,不如是让潜在的ai使用者放宽心——用户,尤其是企业用户,最害怕的就是有关ai的法律风险,而z这次宣判等于是立下了一个判例,形成了最基本的规则——只要存在规则,那风险就是相对确定的。
至于个人的名声,事实上,在媒体的辩论中,大部分人还是偏向于严可守论点的,认为要么就承认ai有自主思考能力,那就应该判ai刑事责任,但严可守完全无罪——就好像子女犯法和父母无关一样,要么就认定ai只是一种技术产品,那作为一种工具,ai就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相反,原告可以主张严可守有利用技术手段犯罪的嫌疑,如果这条坐实,那责任应该由严可守来承担,对于最后的宣判结果,大部分人都表示了失望——z国虽然一直法制社会,但法制的前提还得是安定和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z国的法律就是纯粹的统治工具,**的公正,司法……当然,络上对此是一大堆牢骚,但对于严可守个人,大家非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大力赞扬起严可守的学术价值来——已经可以预见,ai技术很可能将会给世界带来一次新的技术革命,而这次做出最大贡献的是一位z国人!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一看,严可守似乎还真没什么理由不高兴,但只有严可守自己知道,kl3300这次事件对他来是多么严重的打击,这就好像在奴隶社会,一个奴隶主突然发现他们的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是一个极度畸形的整体——严可守不认为ai具备和人类同等的价值,他也知道,从ai出现的第一天起,它们“被奴役”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但他一直觉得,人类应该对ai表示出一点“同情”,并在实际使用中注意这个问题,并努力设法去避免,因为如果人类今天坦然承认了他们奴役ai的“天然合理性”,那就等于承认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这一点,是文明从出现到今天,一直竭力避免的,文明本身就就是自然的反义词,自由,公正这两些美好的词汇从来没有在自然中真正存在过,是完全由人类臆想的形而上概念,人类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他们会努力将这些并不存在的东西一步步变成现实——而在理想主义者已经成了一个贬义词的今天,整个社会距离这些是越来越远了。
然而这些想法严可守也只有一个人在脑子里想想,他非常清楚,因为这场战争,现在整个社会各个方面都迫切的需要提高效率,而ai的出现正是恰如其时,就在几天前,严可守就被邀请到联军的参谋部,讨论了许多有关ai在战场上扩大应用范围的技术细节,历次的战争已经表明了ai参与战争的可靠性,联军希望能够赋予ai更大的战争权限——比如特定情况下,不受监视的指挥权,但事关重大,他们并不敢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