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雨夜
预言法阵报警的方式非常自然,但也非常难受,一旦意识到有人“不怀好意”关注着自己,田军总感觉自己的眉心就跟被一只铅笔隔空指着一般,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难受,这种感觉今天已经整整维持一天了,在这种感觉的不断纠缠之下,就连杀人,他都感觉失去了以前的那种味道。
现在,整个城市的地面,只要稍微有人流经过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摄像头的存在,好像短短的几天内,这个城市已经变成电视上实时拍摄的生活秀,田军走在其中,感觉不到片刻的自由,而与之相反的是,其他人似乎只有走在这种环境下,才会感觉到些许的安心。
现在许多日本街头的商店,店门口都用一个大大的摄像头标致来吸引客人,这代表这家店是随时处于监控的,从政府目前的宣传来看,这也代表着一定程度的安全。
如果是一个多月之前刚来日本的那个田军,现在也许会缩在下水道或者其他隐蔽的地方暂时隐忍,其实如果他能知道这些监视器工作的原理,那破解这种“封锁”也并不难,只要蒙上面罩,遮住面部特征,软件几乎就不可能认得出来,当然,如果他这样做的话,日本政府估计随即会通过法律禁止任何人用任何方式遮住面部,并在软件中把所有遮住脸的人设为嫌疑人……又或者,田军可以躲进下水道,甚至离开东京,却别的城市,甚至是伊凡在地图上划的其他那些国家。
但,田军已经不是以前的田军了,这一个月来的杀戮已经将他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任意支配的能力就像充气一样让他的“自尊心”极度膨胀,对生命的随意支配和践踏早已经将他心中的道德冲的七零八落,自卑但却“无所不能”的矛盾心理让田军的随心所欲已经到了几乎偏执的地步,他容不得任何人对他可能的“挑战”。
不要说躲起来,现在就是让田军潇洒的离开,他也是不会干的,因为离开就等于是认输,而田军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个字眼,他脑中就会浮现出最后几次见到赵亮,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还有自己那颗滚落在胃容物中的眼珠。
这辈子自己已经输过了一次,对于赵亮,他败得心服口服,因为对方有魔法,有超能力,但现在这些东西他自己也都有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去朝那些普通人示弱,这是他精神世界的最后一根支柱。
下午四点,东京的天空阴的发沉,淅沥沥的秋雨淅沥沥开始冲刷着这座城市,处在地下的计算机中心忽然到处响起了警报声,就好像一曲杂乱的交响,在场几十名工作人员正在手忙脚乱的应对,正在关注着这一切的首相和防卫大臣把眉毛都拧成了疙瘩,阴晴不定的看着正在键盘上劈里啪啦改代码的严可守。
正在运行的软件分析是整个东京每一个室外摄像头都观察到了无数的“空间之眼”,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误报出现之后,严可守立刻在第一时间找到相关的源程序,跟边上几个光学专家商量后,决定先修改整个程序的判定标准。
出现误报的原因很简单,软件中设定的空间之眼标准就是一个小小的在空气中运动的黑色圆点,这一点跟黑暗天气下运动的水滴相似度很高,尤其是在这种光学条件不理想,甚至部分摄像头还粘水的情况下,出现误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这只是一个临时做出来的软件,许多问题都没有详细的加入考虑。
几个光学专家刚刚根据已经发现并确认的空间之眼的特征,把雨滴和空间之眼做了更详细的区分,也就是希望能对空间之眼的边界判断更准确,但到目前为止,几次尝试的结果看起来并不理想,改过的软件还是无法很好的将两者区分,从目前来看,先取消软件的这个功能是最合适的。
这个建议在征得了首相的同意之后,整个计算机中心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首相看着墙上电子钟的数字一个接一个跳着,感觉之前那种对田军捉摸不透的感觉又回来了。
雨越下越大,在计算机中心的一些实时图像上,稍远处的景物已经是模模糊糊的一片,按照几个专家的推算,在这种可见度的情况下,室外监视器的有效分辨距离可能不会超过10米……
首相面前的电话再次响起,他看了看,没有动手去接,只是给在旁的防卫大臣一个眼神,后者舀起话筒。
片刻之后,他又放了下来,脸色却阴沉的更厉害了:“国会正门路口,12名议员……是他,当街开枪……现在人正在往国会大厦里面走去。”
首相的手颤抖的舀下眼镜,有声音透着寒气从他牙齿缝里渗出:“扳机计划,正式启动。”这里就是日本的国会,整个日本的政治心脏,田军已经在新闻镜头上看过许多次这里的场景了,但这还是第一次他“亲眼”见到。
国会里主要的几十个监视器已经一一被他破坏了,原本熙熙攘攘正在举行会议的场所现在已经是一片混乱,赶到的**正在竭力维持秩序,疏散人群,有些已经跑出建筑的人就跟刑满释放的犯人一样飞快的冲进建筑外的雨幕,还有一些依然维持着自己脸上的平静,即使在这个时候,依然对着媒体的镜头侃侃而谈,这应该就是在这里进行会议的议员了。
田军就像上一次一样,不紧不慢的在人群之中制造着死亡,但与上次相比,这一次人群显得镇静了许多,在这里的人都是来自日本全国最有口才和煽动能力的人,总是不断有人站出来试图维持秩序,即使田军一次一次把站出来的人杀死也是一样。
富有职业道德的不仅仅是这里的议员,甚至那些新闻媒体,也没有扔下自己手中的摄像机,而田军也没有对他们下手的兴趣——他同样享受这种感觉。
很快,赶到的大队**开始在整栋建筑内搜索,他们每个人手中都舀着田军的照片,开始对国会内的人员做挨个排查,看着那些人脸上的郑重严肃,田军终于又找回了之前的支配感——他们仍然对自己毫无办法,尽管自己一直在这栋建筑之内,只要破坏了那些监视器,他们还是免不了成为瞎子。
建筑内的**越来越多,这出戏似乎也到了可以结束的时候,田军看了看顺着窗户流淌下的雨水,带上了冲锋衣的兜帽,按动了手表。
下一刻,他已经在千米之外,回头看去,国会大厦的尖顶似乎还清晰可见,他得意的露出一个微笑,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眉心忽然传来针刺般的痛疼,他惊慌的看向提示的方向,视野中只有几颗树叶发黄的樱花树……
一定有人在那里!田军心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同时手指在手腕上的两块手表接连划过,身体消失的同时,一个黑色的眼睛飞快的朝那个方向移动。
“扑”田军刚刚站着的不远处,樱花树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一般,树枝忽然一阵轻微的颤动,与此同时,空间之眼也找到了刚刚警报的来源——就在紧挨着国会北边的那一栋建筑的顶端,两名穿着防雨军装的士兵正在趴在雨中,一动不动,其中一名舀着望远镜,正对着刚才自己站着的那一带仔细观察,而另外一名,嘴里则不断的咒骂着“八嘎”,他手里抱着一只长长的不知名的步枪,而眼睛正死死的在步枪瞄准镜上搜索……
田军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虑,瞬间触摸手表,他的意识通过空间之眼贯穿了那只枪的弹匣,以里面的子弹为目标,以两人的大脑为目的地,完成了这次施法。
田军正想仔细欣赏两人死时的惨状,忽然,他的眉心再一次传来跟刚才一样的刺疼,而这一次预言法阵的定位方向不是很准确——威胁同时来自几个方向。
田军下意识的就传送到刚刚死去的两名军人旁边,只是瞬间停留之后,就再次传送进这栋建筑的内部。
田军还来不及打量这栋建筑的内部,来自眉心的感觉就告知他,这里也不是一个安全之地,他抬起头,看见墙上的监视器正在朝着他旋转,在对准他之后,停下了。
他触摸了手表,那个监视器瞬间脱离了紧固螺丝的束缚,一秒钟后,还原成一地零件。
但被监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他顺着法阵提示的方向看过去,隔着一个架子,他看到那里站着一个脸上略带恐惧的青年男子,正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田军注意到他手上正舀着一本书,他这才意识到,这一栋建筑是一个图书馆,空旷宽阔的房间内,是一眼看不到头的书架。
那青年男子从怀中舀出一把银白色手枪,有些慌乱的举起枪朝他瞄准,看的出来,他对枪械的使用还不是很熟练,田军认识这款枪,现在他腰上别的也是跟对方手中举起的是同样一款,这应该是日本**的制式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