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内建筑隐含八卦九宫阵,除了金白色的房屋和白色的冰雪,紫云宫内便只有紫色灵竹妆点一二。
紫云宫派内弟子多着白色道服,一柄长剑傍身,气质清冷一如紫竹。这紫云宫弟子欺霜赛雪般的气质,倒与其他各派都不相同。也怪道说起紫云宫来,虽然大多数人不敢以身相试,却还是一脸倾慕。
试想这样一个高冷道长,对其他人都视若无物,唯独对你释放所有温柔,是个人都不太可能挡得住。
与斩龙狱时一样,有众多的散修赶到了紫云宫。但与斩龙狱时不同的是,就连众散修这次都很安静,就连天舞门的云舫出现时,也只是出现了极小的呼声。似乎害怕冒犯到紫云宫。
天舞塔在紫云宫正殿前的广场上落定,紫云宫的数千弟子便入了天舞塔。随后,赶到紫云宫来的众散修保持着安静,进入了天舞塔内。
照例是第二天辰时,天舞塔开始演舞。
舞台上出现穿着天舞门门派弟子服的孟染,和一身水云衫的两仪时,众人还有些不明所以。
到两人开始随着随心锥的乐声舞动,才有人私语般道:“咦,怎么与他们说的不一样?”
“这就跳上了?”
“这舞……怎么看着缠缠绵绵的?”
也有人能一眼看破实质:“台上这两人的气息,好像交融一处,这是……双修?”
狐步舞缠绵又轻巧的舞步,将两仪的宽大法衣都旋出了迷人的弧线。这样一曲舞蹈,缠绵悱恻之余又尽显高雅,严谨的动作却被两人做得尽显从容,眼神交缠间是显而易见的恋慕如斯。
“忽……忽然好想找个道侣。”
也有人叹息般道:“阿染和两仪果然是道侣啊?”
这都是众散修的感受。
这样一曲舞蹈,对紫云宫的弟子来说,感受却又截然不同。
总有一人的身影,在这样的乐声和舞蹈下,从脑海深处冒出来。
就算是斩情道,说好了斩绝绝,人非草木,怎能无情。只是无数次,都要在道心和道侣间再做抉择。每斩一次,修为便能再上一层楼。
最初,心中却有个声音会问:大道与我,你选大道?当年何必要相识?
那时候,会觉得很难抉择。但到得后来,既然已经选了第一次,选了第二次,选了第三次,再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似乎就不难抉择了。这种选择仿佛成为了习惯。
然而在今日这曲和鸣之舞下,不少人却再次被诘问:大道与我,你选大道?你竟然选大道?
雅间内,已有数个灵涡似要成型。却全部都僵持在要成未成之时。
乌长柳坐在三楼回廊上,连茶桌上煮的茶都有些顾不上。
这紫云宫即将成婴的灵涡数量,是前所未有的多,但也是前所未有的慢。甚至不少灵涡一副随时可能散去的模样。
魏忆晓拂手将灵炉上的火熄了,将还咕噜咕噜响着的小壶端起来,一道滚烫的水线冒着热气落入乌长柳面前的茶盏中,清新馥郁的茶香飘散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乌长柳还在想着,这些灵涡究竟要如何时,一个即将成型的灵涡,如这茶香般倏然散开,着实令人遗憾。
“啊呀……”乌长柳惊叹了一声。
似乎连锁反应,有了第一个散去的灵涡,其他十数个灵涡也接二连三的散开了。
“啊呀?”魏忆晓把水壶搁回炉上,也尾音上扬的惊疑了一声。
紧接着,雅间内传出一阵气势强大的灵气动荡,却不是晋阶。
乌长柳又是一声惊叹:“啊呀?这怎么像是……走火入魔?”
魏忆晓假模假样的合了个十,闭目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噗!”站在旁边的顾盼,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弟子中也有数人,与顾盼一样笑了出来。
乌长柳没好气白了魏忆晓一眼:“你干嘛?”
“师父你想好怎么跟辉宴圣君交待了吗?”魏忆晓状似关心的问。
乌长柳道:“和鸣之舞是他自己选的,我需要交待什么?”
“啧啧啧……”魏忆晓咂舌。
在乌长柳看来,魏忆晓的表情,满是一副感叹辉宴圣君所托非人的遗憾。
又想掐死自己的徒弟了,怎么办?
众弟子灵涡散开,就连师弟辉冕也走火入魔时,辉宴圣君也有些愣神了。
倒没有像魏忆晓所以为的那样,想要找天舞门的麻烦。
辉宴圣君首先想到的,是遗憾。遗憾门下弟子道心不坚。否则,便是双修和鸣之舞,也只会让众弟子在想念起那个人时,继而斩绝绝,再而晋阶。
至于他自己,太久远了。他连那个人的名字和容颜都已经遗忘了。当初会想要拜入紫云宫门下,便是因为被辜负,想要斩尽情缘才来的。
思及此,辉宴圣君忽然觉得自己摸到了紫云宫大道的某个机要。
这一场演舞,可以说非常成功,也可以说非常失败。
成功在于,非常有针对性的动摇了紫云宫弟子的道心。失败在于,没有人晋阶。
紫云宫这场演舞,结束的非常迅速。因为没有人结婴,就连神扬之妙舞都没有跳,天舞门的演舞便结束了。
诸位散修观此一舞,这次竟然也散去的特别快。不少观者心中,都有着自己最亲近心爱的那个人。在这样一曲和鸣之舞后,总会有特别想念的人。
乌长柳等人却没有马上离开,不少没能晋阶的紫云宫弟子,受伤颇重,辉宴圣君拜托他们留下来帮忙疗伤。把人坑到这个份上,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