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沈麻一听这话也立刻拉长了耳朵。
单铭却看向盛连,拧眉道:“你这么问就太奇怪了吧,我还要问你,当初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塞给我一嘴的往生果,还把我推下去投胎,也幸好我是水玉的化身,投不了凡胎,才临时寄宿在凡人的魂魄里。”
沈麻反应迅速:“什么什么?你竟然把我的身体当酒店住!你有没有点自觉啊,房租都不用缴的吗?”
单铭无语地回头:“你别和我废话,去找你的渣男真爱好吗。”
沈麻心道这人怎么这样,和他谈什么都提到韩江语那个渣,爱过个把渣男怎么了,谁年轻的时候不犯错啊!
沈麻气呼呼地坐了回去,不吭声了,就抱着胳膊闷声地听。
前排开车的盛连把单铭这些话琢磨了一番,心道难道他当年看水玉要坍塌了,所以自己投胎之前把单铭也送去投胎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盛连总隐约觉得不太对。
他又问单铭:“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单铭靠坐在副驾上,眼睛看着窗外,想了想:“水玉当时已经在坍塌了,我想保住水玉,就想方设法把水玉里还没踏的那些地方存进我自己的空间里,到了往生树那边,却发现有人正在喂你吃往生果……”顿了顿,又说,“不,是你在喂别人吃往生果。”
盛连疑惑:“到底是谁喂谁吃?”
单铭:“我以前又没有见过你的长相,当时在往生树那边,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蹲在一团光里旁边,把往生果往那光里送。放在以前,我自然以为那团光是你,白衣服的男人是别人,但是现在看这样子,那白衣服的男人分明就是你,那当然现在就觉得是你在喂别人吃往生果了。”
同样的,当年单铭被硬塞了一嘴的往生果,他不认识那男人,以为是十晏的同伙,如今才知道,那塞果子送他去投胎的,不是别人,就是盛连本人。
沈麻听了这番话,又在后排嘀咕:“什么乱七八糟的。”
盛连却暗自在心里想,白衣服的男人,一团光?
如果单铭没有看错,那白衣男人是他这副容貌的话,那的确应该是他,但是一团光……
他从登葆山下山之后,无论在幽冥还是在水玉之界内,一直将身形和容貌掩藏在一团光里,除了他之外,会有谁和他一样,也把身型隐没在光团里?
盛连问单铭:“那团光是什么样子的?”
单铭又看了看他:“和你当年一模一样,就是那种银白色的光,很亮,但是不刺眼,远处看近处看都看不到你真人。”
和他一样?
可他当年身上的那团光是作为天山雪莲特有的,总不可能还有人在那个时刻玩儿cosy吧?还是说,水玉里也有人和他一样,可以发出那种光团?
带着疑惑,盛连走水路,直接驱车带单铭和沈麻回到幽冥,森罗殿那边已经接到了消息,颜无常已经提前带人蹲在安检处了。
见安检的人把车打捞上来,就站在岸边直挥手。
单铭坐在车里,看窗外:“颜无常?”
盛连对他笑笑:“这也是老熟人,他既然亲自来,你们刚好叙叙旧,有他安排,你这边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单铭又朝岸边的颜无常看了几眼,忽然道:“他和李居易先生分手了吗?”
忽然听到这个问题,车里另外两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盛连:“呃……”
沈麻趴到前面来:“什么什么,颜总和谁?李居易?我靠,那不是《假如爱有天意》的戏文编剧吗?”
沈麻这个刚刚踹了渣男的人顿时八卦雷达全开,了不得啊,原来颜总不是单身!
单铭听到沈麻一连丢出这么多问题,也奇怪:“戏文编剧?他不当老师,又改行当编剧了?”
眼看着吊臂就要把车送回岸边,盛连飞快道:“没分,还在一起。”
单铭“哦”了一声:“我还以为分了,那时候李居易还和我抱怨过,说颜无常总是出差,两只鬼聚少离多。”又感慨,没分啊,那李老师对颜无常算是真爱了。
都是曾经的老熟人,盛连也很放心把单铭交给颜无常安置,他没有从车里下来,还坐在驾驶位,落下车窗叮嘱沈麻:“你也跟着啊。”
沈麻朝他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忘了给我加工资就行。”
岸上,单铭和颜无常老相识碰头,时隔二十多年再次见面,双方都十分感慨。
颜无常看着单铭说:“野娃,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贴着三点式树叶的你了。”
单铭也看着颜无常,抽了抽嘴角,回敬道:“李老师呢,我要向他举报,你当年背着他在水玉之界养小白脸。”
沈麻地八卦雷达嘀嘀嘀作响。
颜无常炸了毛:“你特么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借出差之际在水玉里养小白脸了!你有什么证据!”
单铭当场抬手一挥,几人面前的半空出现一个“画面”——颜无常坐在一个酒楼里,半脸潮红,显然是喝醉了,摸着一只男鬼的小手,边打酒嗝边深情款款道:“还是你最好了,不像我们家李老师,总是怪我天天出差……”
沈麻撅嘴吹了声口哨:“哟,真的是小白脸啊!”
颜无常豁然转头看向还坐在车里的盛连:“你怎么带他来的,再怎么带走!”
盛连却朝他挑眉一笑,吊臂落下,车身淹没在极乐河里,连人带车消失得无影无踪。
颜无常:“……”他忽然有种不妙的危机感,下半辈子,是不是都要活在被单铭这个野娃勒索的阴影里了?
颜无常早以为单铭死了,本来听说他还活着的时候真的蛮开心的,但想到这家伙的存在是一种夫夫感情的威胁之后,忽然很想亲自动手灭个口。
他一边想着,一边带着沈麻和单铭过安检离开极乐河。
然而刚走出极乐河安检,还没上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