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8 章(1 / 2)

闺中记 八月薇妮 2773 字 17天前

金銮殿内, 龙椅之上。

隐忍低婉的声响中, “嗤啦”一声, 便是裂帛之音。

今日云鬟所穿的是一件儿晴蓝色妆花缎的领袍, 并不是她自有之物, 而是赵世赏赐, 叫她节下穿的, 却仍是一件儿男装。

这也算是云鬟第一件儿至为奢侈的衣物,织花绵密精细,又且是御用贡品, 名贵非常。

云鬟本不欲穿,但毕竟是赵世的意思,且灵雨也甚是喜欢, 才百般撺掇云鬟穿了, 还曾喃喃自语,说穿这衣裳最怕勾碰等, 要格外小心……免得毁损。

如今却陡然轻易毁在他的手底。

然而这却只是开始, 赵黼的手指如刀, 轻轻一划, 就如切豆腐般, 将那层层叠叠的裹着给破开。

就如同划破重重地蚕茧,眼前的, 是他垂涎亘古,绝世奇珍。

那经年累月、深敛秘藏的宝物, 陡然现世。

似玉白腻, 如雪晶莹,又因主人惶恐不安而颤巍巍、怯生生地,看着可怜可爱。

乍然曝露眼前,毕竟这殿内冷极,那如雪色里的梅红,慢慢地便又有些挺立起来。

赵黼的眼已半是通红,不由分说俯身,一手相擭,一边儿吮住。

另一只手也并不闲着,忙着探幽寻胜,让人防不胜防,动魄惊心。

他的手指颀长,指腹又粗,贴着极轻薄的丝质,滑动中,勾动那极纤细的蚕丝,“嗤啦啦”,发出令人战栗的些微声响。

这般上下交攻,叫人如何承受。

赵黼也听见自己越发粗重的喘/息。

心头仍有一团儿火气,鼓鼓噪噪,涌动难压,先前嚼吞了几口冷雪,那冰冰凉的雪水从喉头滑入,却竟也未曾熄灭得。

他张开口,仿佛仍能吸入那带着烟尘飞灰的灼烈火气。

云鬟沉溺回忆,所能感觉到的那股冷冽干涸,于赵黼来说,又何尝不是同样。

且他比云鬟更加“身临其境”。

因他经历的是真中之真。

原来先前,赵黼跟静王赵穆于廊下相对而立,被赵黼一句“你要谋反”,静王道:“那你呢,今夜来至宫中,又是为何?”

赵黼道:“若不是你们步步紧逼,你当我喜欢回来?”

静王道:“原来黼儿也是身不由己。”

赵黼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道:“不要把我跟你相比,我并没有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静王笑了两声:是,向来笑里藏刀表里不一的,是他。

此刻,跟随静王的贴身侍卫急急走来,原本以为他在同禁军说话,又加天黑雪乱看不清,便未曾在意。

不料来至跟前儿,见静王脸色不对,便也随着看过去,楞眼看时,却似是个桀骜不群的禁军。

待看清脸色,瞬间惊心动魄。

就仿佛本以为一只猫儿在前,谁知却竟是头老虎,吓得踉跄倒退,齐齐戒备。

赵黼见是这般阵势,却只冷笑。

静王看一眼赵黼,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正欲言又止,身后东阁之中传出惊呼之声。

静王眼珠微微一动,即刻转身往回,赵黼见他走的甚急,心头转念,当即身形一掠,先一步来至殿门处。

却见东阁大殿内,先跃入眼中的,便是地上横着的两具尸首。

因两边儿朝臣都去,显得空空荡荡,正中上位,是王治扶着赵世,后者面如金纸,口中血出,摇摇欲坠,似命悬一线。

几个宫女太监瑟缩蹲在他们背后,不敢稍动。

在他们的前方,是十几个带刀“侍卫”,虎视眈眈,正欲动手般。

赵黼乍然见了这样一幕,身形晃动,闪电般掠了过去。

那些拦在跟前儿的侍卫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他陡然冲来,头前数人当即遭殃,难敌这般万钧雷霆,往旁边撞跌开去。

赵黼径直掠到赵世身前,揪着他肩头道:“皇爷……”

一声还未叫完,赵黼看着眼前皇帝的脸,对上那双阴鸷的眸子,眼前仿佛有那夜秋风秋雨,电闪雷鸣……无数惨烈不堪的记忆。

蓦地反应过来。

当即死死地咬住唇,手上一松。

赵黼回头暗呸了声,起身,反而后退出去。

这会儿静王跟外间赶来的禁军也进了殿门。

正好儿眼见这一幕,静王便示意众人按兵不动。

此刻,赵世虽仍咳嗽,看着赵黼之时,眼中却泛出了几分奇异的光亮。

赵黼深恶痛绝,便冷道:“皇帝这又是在做什么?怎么反像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似的,原来这天底下能威胁到陛下性命的人,可真多的很。不知这又是哪一路的英雄豪杰?”

他所指的,自是眼前那十数名御卫打扮之人。

那些人因见赵黼出现,早就面无人色,哪里还敢回答,想要冲杀出去,殿门口又来了人。

赵黼同皇帝对峙之时,那谋叛者中,领头一名小统领便踏前几步,看着静王道:“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静王负手不语。

这人拧眉:“殿下莫非是想出尔反尔么?”

赵穆神情如常,淡淡道:“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人道:“你明明……”目光逡巡,却又急忙刹住。

赵黼早就留意,看的稀奇,慢条斯理道:“你们果然是联合静王殿下来造反的么?可是要杀了皇帝?那怎么还不动手?”

这些人均都惊悚且愣怔住了,彼此相看,不敢相信他说的什么。只当是玩笑。

连王治静王等也都呆若木鸡。

不料赵黼看一眼赵世,竟道:“要动手则快些,不要磨磨蹭蹭的,这般糟老头子,手指头也能戳死,速速结果了他,倒是省了我的力气。”

静王忍不住道:“黼儿,不可冲撞圣上。”

“你不用装的这样忠心耿耿的,”赵黼不理,转头看向赵世:“皇帝可知道,静王殿下实则也对你怀着怨怼之心?”

皇帝苦笑,却仍是看着他,并不回答。

赵黼啧啧了两声,道:“你这人倒是极有能耐,生得儿子,走的走,死……”就此打住,道:“各怀心思的各怀心思。且你连自己的女人也要害,儿子们也要害,最后到底弄得众叛亲离,只一个孤家寡人,你心里大概是极得意的?”

王治忍不住道:“殿下,且息怒,其实自从殿下走后,圣上他无时无刻不……”

赵世轻轻哼了声,王治便停了。

赵世道:“过去之事,朕所做未必全对,不过……有道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朕知道,纵然时光倒转,只怕还是会做出相同抉择。”

赵黼道:“何必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不过是冥顽不灵罢了。”

赵世笑道:“冥顽不灵,倒也有趣。”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你好端端回来,朕心里就踏实了。你……这次回来是想怎么样?”

赵黼道:“没想怎么样,就是抢个东西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