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她上了楼,直到落地窗边的灯全开了,沈先生才驱车返回自己的公寓。
第二天,琳琅到了剧组,发现某人比她更早来了。
刚得知两人分手的导演颇为不自在,也不晓得要怎样调节,只好将精力全部集中在戏面上了。
“卡——”
导演精神高度集中的结果,就是对表演更加挑剔了,“赵振文,你现在是意气风发的苻坚,覆灭前燕,虏获幽帝,是虎又是狼,你怕自己的男宠干什么?”
这场戏是床戏,不算出格,连吻都是借位的,不过有些亲密动作是无法避免的,工作人员看两个大男人上一秒又摸又抱下一秒嫌弃躲开的场面也是炯炯有神。
赵振文是个阳刚气息十分浓郁的男人,也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男士,演起这种戏码就跟要了老命似的。但谁叫他斗地主的时候输给了老奸巨猾的导演与貌美心黑的席副导,被这个剧组硬生生拐骗过来。
他抹了抹脸,干巴巴得喊,“对不住了,小封,要不再来一次?”
导演瞪人,“还来什么,你都把人摔床上多少遍了,能耐,人家骨头都被你摔折了。唔,这样,找个好的,跟封宴对对戏,你好好观摩下感觉。”
赵振文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即说好好好,顺便还悠闲点了个戏,“我看小席副导就不错,压的住场!”
他这纯粹是男男看多了,眼睛有点辣,想来一对俊男美女洗洗眼,但看遍全场,能跟封影帝的颜值气场衬上的,也就只有自家的副导了。
但赵振文说完就后悔了,他一时高兴,忘了席副导还有个小媳妇,这个咋整呢?
果然导演的眼刀就嗖嗖刮过来,小混蛋,看你提的什么馊主意?
琳琅倒是镇定如常,“既然赵哥都点戏了,不拿出点功夫来是要砸我自家的生意了。”
工作人员精神一振。
这是答应打擂台了?
出乎意料的是男一号表情有点冷,他瞥了眼人群外的少年,掀唇吐字,“我看不用了,反正是浪费时间。”
原先火热的气氛霎时凝固,众人下意识摈住了呼吸。
这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过节?
“浪费时间?”
琳琅招牌的动作是歪了歪头,兴许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这个姿势不似以往的慵懒娇媚,反而透着一种兴趣盎然的捉弄,“小凤皇,你如今站的地方,是寡人的赫赫皇庭,你当真还以为你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司马吗?”
封宴眉眼一冷,这女人可真会唱大戏,都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开场了。
可是,他凭什么要配合他的情敌?
他抖了抖袖子,充耳不闻往外走。
一股拉力从腰上传来,封宴皱眉,发现自己的红色衣带被女人勾着手里,微缠着雪白的手腕,颇有一种妖娆美感。
“放手。”他冷冷蹦出两个字,从牙缝里。
围观的人心想,影帝的演技就是好,这种下一刻就要暴起打人的愤怒感塑造得太好了。
没想到,封宴的怒火还没转化成实际性的行动,琳琅抢先一步动手了。
“嘭——”
她狠狠踹了一脚,冲着封宴的膝盖。
哪怕他跟赵振文的对戏状态一直在线,琳琅依然发觉他左边膝盖动作的稍稍迟缓,应该是受伤了。
谁弄伤他的不重要,趁敌人病要敌人命是琳琅一贯的作风。
因此封影帝疼得后背直冒冷汗,被琳琅毫不怜惜撂倒在床上,周围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哎呀我去,瞅着瞅着就春心荡漾了咋办,席副导今天男友力爆棚啊,攻得特别厉害,妹子们差点就要把持不住自己的性向啦。
“滚!”
封宴见这人还坐在他的腿上,压的地方正好是膝盖,剧烈的疼痛令他晕眩了两秒。
“大司马说的这话寡人听不懂了,这是寡人的寝宫,你要寡人滚到哪里去呢?”她手指拂过男人的衣领,慢慢挑了开来,封宴一把揪住这只罪恶的手,微微喘着粗气,“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滚——”
酥酥麻麻的触感如电流般窜进他的耳根。
这女人,这、这混蛋竟敢咬他最敏感的耳朵!
封宴全身上下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不知是被情敌气的,还是被羞辱的。
关键是,这人还丧心病狂的,咬完耳朵又咬他的喉结,一只手还从他衣领里悄悄滑了进去,引起肌肤一阵敏感的颤栗。
寝宫的龙床是特制的,漆金红木,挂着明黄的帷幕,她散着发,隐隐约约遮住了出戏的现代服装,眉眼轻挑,气势凌然,倒真有一种男宠跟女皇在龙床上颠鸾倒凤、耳鬓厮磨的错觉。
封宴恍惚了一下,透过女皇陛下耳际摇曳的玛瑙坠子,视线掠过了兴奋的人群。
也掠过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阴冷的。
封宴突然反应过来——
妈的这女人段数太高,他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