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是一生一次的婚礼,项不臣强忍着恼怒,给他的伴郎团使了个眼色——将这个不知所谓、胡言乱语的神棍拉出去揍一顿!
还没等这群男人行动,神父摘下了灰白色的假发,略微弓着的腰背也挺直了。
“嘉、嘉树?”韩母惊叫出声,引得旁边的人瞬间看过来,她连忙捂住嘴。
而韩嘉树在大家吃惊的时候早就移动到了琳琅的身后,一手从她胸前穿过,正好捆住了双臂,冰凉的枪口抵住了脆弱的太阳穴。
项不臣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不要!”
“臭小子!你疯了!你想要对我女儿做什么?”韩父当即红了眼要冲过来,周围的人在拦着他,免得他激怒对方。
此情此景,凶险异常,旁人也没察觉到韩父那种异乎寻常的紧张。
韩嘉树笑容温润,尽管化着五十多岁的老人妆,那眉眼却还是英挺帅气的,他说,“在场的各位,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发信息,也不要随便走动,这艘游艇正在海上航行,万一出现了什么因为爆炸而漏水沉船的事,那我只能提前说一声抱歉了哦。”
他的话立即引起了一阵恐慌,隐约听见了有女孩子的哭声。
还有人想要冲出去求救,或是验证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哦?你们不相信是吗?”
他搂住琳琅的手转而伸进口袋。
“顺便说一声,埋炸/弹的时候,我闲得无聊,入侵了一下电力系统。”
不知是按到了什么开关,在他落音的刹那,这个大房间里的灯泡与灯管全暗掉了。
“啊——”
“哇呀!”
现场顿时响起了大片的尖叫声。
“女士们,先生们,安静。我不太喜欢吵闹的环境,否则我会想要毁掉它。”韩嘉树没有戴麦,但他的声音清亮,仿佛有某种特殊的穿透力,人群在重新明亮的房间里渐渐平稳下来。
不少带着惊恐的愤恨视线集中在青年的脸上。
但他不在乎。
“妹妹,你看,就算是你费尽心思,哥哥还不是一样抓到你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一样逃不了,谁也救不了你。”他的气息在耳边温热吞吐着,犹如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让哥哥想想,现在这个游戏该怎么玩才够意思呢?”
“杀了我,游戏就结束了。”琳琅说。
“不不不,杀你?哥哥怎么舍得这么残忍对你?”那枪口被他挪移着,从太阳穴慢慢滑落至脸颊,摩挲着,“当然是……”
“先奸后杀,杀了再奸。”
清淡的语气,露骨的字眼,形成奇异的反差。
“那你可真是恶心啊。”琳琅冷笑,“像你这种变态,怎么还有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得好,哥哥喜欢你这样骂我。”韩嘉树笑眯眯,嘴唇在她耳边轻触着,“你大概不知道,你越是生气,胸口也会起伏得很厉害,哥哥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曲线呢。”
琳琅不说话了。
韩嘉树的兴致倒是很高昂,对着周围的宾客说,“这样吧,难得趁着人那么齐,我们不如来玩一局游戏。十分钟之后,游艇也许会由于柴油泄露而起火爆炸,如果你们想救这个被我挟持着的可怜新娘,就用你们全部人的命来换她的命。”
“那么……你们要不要做这个交换呢?”
他眼底掠过幽暗的光。
除了禁止走动,韩嘉树并未很用力去制止底下人的议论,因此琳琅听得很清楚。
“这人有病的吧!”
“是在威胁我们吗?”
“新娘跟他有仇吧,但干嘛要扯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就是,一群人换一个人,多不划算!”
在死亡的恐惧下,人们对生命的渴望超过了一切,各种咒骂的言语都冒了出来,其中不乏一些对琳琅的谩骂,认为是她本身有问题,才招惹了这样的一个变态,导致大家落到这番境地。
“我就说他们兄妹俩的关系不寻常……”
“估计是妹妹勾引了哥哥,然后又一脚踏两船!”
“这豪门里的肮脏,谁能说得清呢,看起来清纯的人,说不定被多少人睡过了!”
如果琳琅还是原身,估计得被这一番诋毁气得晕厥过去。
韩嘉树果然是摸透了她妹妹的敏感性格,想要击溃她的心理防线,让她发疯。
但他可能没想到,这柔弱美丽的壳子下是完全换了一个灵魂,琳琅听到这种话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当然面上还是得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这群衣冠楚楚的宾客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而收敛半分,反而是一副“我就知道”的了然样子。
“看吧,她那样子,果然有鬼!”
“说不定是心虚了!”
韩嘉树低头看怀里人那变得惨白的脸色,勾唇一笑,“我想了想,一船人换一个人的确挺不划算的,不如这样,我缩减范围——只要你们当中有人愿意为她跳海自尽,我就放过她,也拆除藏着的炸/弹,这样一来,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那么,你们又会怎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