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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名为“果然”的叹息从他嘴巴漏了出去,余珧揉揉太阳穴,“您觉得呢?”

甚至外头的白朝朝的嘴唇还有一些红肿,他不相信他爸没看出来,所有掩饰都没有用。

偷来的快乐只能是一时的,紧接着的担心受怕将会持续到有人毫不留情地捅破揭穿。现在暴露的时点已经到来,他出乎意料冷静。

“啪——”

没有意外,一阵梭梭的掌风,一个巴掌重重落在他左脸上,不大的空间里清脆的声音那般明显。火辣辣的痛感在十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上涨。

他没有说话,只是麻木地思考待会儿该如何跟白朝朝解释,不如直接让他爸送她回去好了。对面的男人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带着怒意的声音命令他立即回屋,等回来再跟他算账,人自己会送回去。

于是紧张地坐在客厅里的白朝朝再见到人时,只有一脸抱歉的余父出现。

以突然有事需要余珧帮忙的理由为借口,快速掠过对方为何没有现身的话题,送她红包又聊了几句,接着提出送她回家。

白朝朝迟疑了一下,露出笑容点点头,“谢谢叔叔。”

离开屋子前关掉客厅的电源,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后一步走出去的白朝朝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楼梯上,不知是隔光太好还是没开灯,一丝光亮都看不见。

心脏被突如其来的难过给束缚住,她跟在余父的身后,关住了大门。

直到走到车旁,余承善才想起妻子在车上等了他半天,缓缓心情打开车门,刚要说话就看见她愣愣地注视着他身后的白朝朝。

白朝朝抬头,无比平静地叫了声“阿姨好”。

接着副驾驶失去了它的主人,两名女性在后座聊起天,司机余父心情复杂地绕路送女儿回家。

全程都是关切的问候,仿佛她们相识已久。席琪没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异常热情地夸赞她从头到脚的细节打扮。

白朝朝不自在极了。她与生母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对于对方的热情带有微妙的不适应,可自幼的教养让她时刻保持礼貌的回应。

直到车停在小区门口,她离车告别,目送他们离去,这才长长输出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被之前的高度紧张所影响,此时她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四肢疲软,走回家路上几乎是拖着自己走的。

精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路上她故意不让自己去想余珧怎么了,只为不在席琪女士面前露出马脚,尽管不出意外他们回去之后也能知道七七八八。

余父并不是傻瓜,她能看出来,所以余珧没有出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最好猜的下场是被打了……单是猜测她就感到难过。

她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心情,难受?委屈?

如果家里的确在恋爱方面管他这么严,甚至被打骂,他会不舒服也是正常的……而且对象还是她。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他的父母都知道。

…………可如果,他也知道呢?

茫然地望着蓝黑相间的天空,冰凉的空气莫名使得她的鼻子酸酸的。她咬咬牙,终于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等待的时间度秒如年,然而在接通的一瞬之后听见的只有系统没有感情的语音。

——他挂了。

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暗下去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脸,她将手机放回口袋,加快脚步回家去。

自那晚之后,白朝朝就没再见过余珧,补习的事自然也不了了之,两人之间最后一次交流说的便是这个。全对话言简意赅,仿佛身边有监视的人一样,她为自己这个想法不寒而栗。

爸爸在次日回到家,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休息一天之后就带着她去本地几个出名的景点转了一圈,甚至过夜几天。

最后一夜的饭后散步,两人在路上走。呼吸着夜间的空气,她第一次鼓起勇气问爸爸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瞒着她。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白柏桥摸摸她的脑袋,“年后再说吧。”

接着日子就转到了宋衍来玩的时候,近半年没见,两人还是一点都不生疏,隔天和家中成年人打个招呼,背着包就往外跑。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