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开启的瞬间,丁谣松了口气,赶紧钻出去,硕大的琴箱撞在门口大理石墙上,发出闷沉的回声。
“你跑什么?”
少年跟着跨出电梯,大手攥住她的手腕,稍用力一带,丁谣被迫回头面对他。
两人身体贴在一起,丁谣下意识后退,琴箱再次撞在墙上。
楚旭廷反应极快,手掌拖住她的后脑勺,免于她撞墙吃痛。
“我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么?”
他俯下身,拖住她脑袋的手滑向脖颈,迫使她抬头与他相望。
丁谣连连摆头,“上班要迟到了。”
楚旭廷冷哼,“迟到就迟到,我看谁敢开除你。”
“我新老板他……”
“嗯?压榨还是剥削你了?”
她再次摇头,摄于少年灼热的目光而词穷。
他当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怪物,不会有动怒还怎么好看的怪物。
他是狼,前爪按住捕获的小羊,鹰隼黑眸锐利的锁住她,却不着急吃拆入腹,似要与她作出一番心理较量。
“你凭什么!”楚旭廷直勾勾瞪着她,像是气急了。
他靠的很近,丁谣能清楚感受到他起伏剧烈的胸腔。近距离接触,她又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气息,仿若雨后清新恬然。
这是被壁咚了?
被这个刚成年的小屁孩?
弄清楚目前的处境后,丁谣恼羞又尴尬,壮胆想推开他。
“你能不能公平点?”
一瞬间,少年仿佛泄气的皮球,刚刚还张牙舞爪的螯钳,颓败的放下,秒变受伤的可怜小兽。
他瓮声瓮气地低语,湛黑的眸子蒙上水雾,能轻易博得怜悯。
丁谣怔在原地,抗拒的双手搭在他的胸前,成了暧昧的邀约。
楚旭廷对她微楞的神情,有些委屈,“你怎么可以凶我?”
凶就算了,可为什么就针对他一个人!还邀请那个绿茶来家做客!
所以,他现在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是因为那天晚上受气了?
丁谣突然觉得,这个长着獠牙的凶恶小狼,多出一对粉嫩的耳朵,还时而竖起时而耷拉。
她没油的心软下来,耐心的跟他解释,“上次是我不对,没弄清楚就对你发火,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给你造成的困扰,我表示抱歉。”
“那刚刚在楼上,你那什么表情。”
提起这个,丁谣才严肃几分,推开贴上来的少年,义正言辞的说:“以后,你不要特意接我回家,不必教我练拳击,更没必要送我东西,普通朋友做这些,真的有点过了。”
普通朋友?
楚旭廷被这四字宣判震地瞠目结舌,茫然顿挫感卷入四肢百骸,心灰意冷大抵如此。
“丁谣,你明明知道,我喜欢……”
“楚同学!”
他声线暗哑发沉,直呼其名,妄图引起她的重视,却被她厉声截断。
她是刽子手,挥刀斩乱麻,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只一句,就将他编织好的藤蔓切断、割裂。
爬满墙壁的绿叶,被徒手扯下来,只剩下满目疮痍的触须。
“我真的,不会对一个孩子动心。”更何况,不仅仅是年龄,其他方面,两人也很大的差距。
楚旭廷脸色更白了,声音哑的不像话,“不会对我动心,那乔真就可以?”
“更不行,我只拿他当弟弟。”
“他拿你当姐姐么?”
“什么意思?”
楚旭廷靠近她,面浮冷嘲:“字面意思。”
走廊很快传来脚步声,夹着日常闲谈。
丁谣慌乱不已,却无法推开一米八七的大男孩。她越是抗拒,他凑的越近,那墩坚实强硬的肉墙,将她逼仄至死胡同,无法逃离。
炽热的唇,就快要落在她脸上。
她感觉全身都烫起来,起火般燥热,这种被年下小男生欺压的挫败,实在过于羞耻。
“楚旭廷!”她奋力想挣脱桎梏,力量悬殊使得她开始气喘。
终于,在路人转角过来时,他舍得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