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时没接,他心中欢喜,答了一声“我走了”,未免再冒犯她,也没再看她一眼,便径自出门去了。
他沿着廊下走,看那雨却另有一番感觉,不似来时阴雨绵绵凄凄惨惨,只觉得便是溅到衣角的都有几分可爱。
雨打枝头,梨花落满香径。
还未走几步,楚青时便想折返回去,邀她同赏。
在原地停了半晌,他方摇了摇头,按下了突如其来的心思。
思绪万千吗,他自觉不过走了几步,竟已到了。
“二爷回来了”
远远的便有小厮婢女来招呼,“二爷这是打哪去了来,落得这一身风啊雨的”。
“武矢近日做的什么”楚青时由着换了衣袍,“打哪去,可有些长进了”。
“正是呢,四爷已有几日没出门,整日家在院子里,也不理正事,叁爷早些时候还让晴儿姐姐来请您瞧瞧去,那时候您又正巧不在,爷可要瞧瞧去”
“今儿有些晚,明儿再说吧”楚青时也不等回话,进了内室,他平日待这些下人,最是宽和,少有这样连回话也不等便进去的,一时让几个候着的慌了心神。
“现在刚过未时不久,就是落了雨,看着晚了些,铭珠你刚才也该劝二爷些,未免落了叁爷的面儿”外头的女婢小厮们竖直了耳朵,听几个大女婢说话。
“你又不是没瞧见二爷那模样,岂有听我分说的,好哇好,刚才在爷面前一个个鹌鹑似的,现在又来找我拿乔了”铭珠看那场景,肚里早有几分道理分说。
翌日,天光无限好,落了一夜雨,洗去了叶上的铅尘,晨露欲滴,蓄满梨花黄盈盈的花萼,经由花瓣脉络,在太阳底下闪着清透的光亮。
楚青时过了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还未走近,已看见窗棂前,有人伏于案首,外面梨花雪似的飞,落了她一身,书页偶尔被风吹得翻飞起来,把上面的白花和少有的两片嫩绿叶芽吹落。
见楚青时来了,守卫已自觉往外撤,只是到底有些声响,他还未走近窗棂,她便醒了。
她刚睡醒,仍有些迷蒙,仰着头看他的时候,楚青时已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