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胖柳兴奋起来,下定决心,此番出去,必定好好表现,只要让卫将大人满意,到时候卫将大人一高兴,说不定能上下一百两银子,那时候不但可以向王涵显摆,而且百两银子,足够自己去找最漂亮的姑娘。
胖柳高兴起来,挺起胸,大踏步去收拾。
……
楚欢回到自己宅子,院门微敞着,尚未进大堂,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箫声,时高时低,不成调子,嘴角泛起笑意,毫无疑问,素娘又在练习吹箫了。
楚欢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房门前,只见房门虚言,屋里还是那时响时不响的箫音,心中暗暗好笑,等箫声静下来,才听如莲声音道:“素娘姐,这……这就是吹箫吗?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听得素娘声音带着一丝尴尬道:“我才刚刚学,还吹不出曲子,等我学会了,就能吹出曲子了。对了,如莲,你想不想学?”
“箫音听起来很清澈,很好听。”如莲虚心请教道:“素娘姐,你能教我吗?”
素娘笑道:“好啊。其实吹箫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只要掌握四样东西便好!”
“哪四样?”
“气、指、唇、舌……!”素娘似乎有些得意:“气指的是正确的呼吸方法,指便是指手指的灵活性……!”她侃侃教导,楚欢在门外却是冷汗直冒。
素娘说的这一套,不正是自己之前教她的吹箫之法吗?只是楚欢倒也想不到,素娘的记忆力如此之好,当时自己只是说了一遍,而且因为尴尬还打住,素娘却是将自己所教的一一记住,现在说起来,竟是分毫不差,由此可见,素娘也确实很喜欢吹箫。
楚欢正在门外听着,忽听如莲有些吃惊声音道:“是谁?是谁在外面?”这小尼姑倒是机灵,警觉性极高,感觉到门外有人。
楚欢已经推门而入,笑道:“是我!”
素娘急忙将手中竹箫放在桌子上,心中无比的郁闷,上次吹箫就被楚欢碰上,这次又碰上,真是倒霉透顶,想到自己刚才教如莲的那番话,也不知道楚欢听到没有,脸上一阵发热。
楚欢却已经将包袱放下,道:“你们在这里说话呢?都说些什么呢?”就似乎是刚刚回来,并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
他神色真挚,素娘偷偷看了一眼,倒还真以为她刚回来,松了口气,禁不住拍了拍丰隆的胸脯,若是以前楚欢这样问,素娘十有八九回来上一句“说什么要你管”,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因为楚欢带有官身,素娘心里已经产生几分敬畏,低声道:“也……也没说什么!”
楚欢笑了笑,道:“素娘姐,小妹,衙门里有公干,我要出去几天,回来和你们说一声。”边说边解开包袱,看到一件蓝色的锦袄,想到这样一件大袄却是琳琅缝制出来,心中一阵感动。
“素娘姐,这银子你先收起来。”楚欢将包袱里的银袋子递给素娘,掂了掂,怎么着也有百两银子,素娘忙道:“不用,你上次给的银子还剩下很多……!”
“让你拿着就拿着。”楚欢也不啰嗦,将银袋子塞到素娘手中,“身上的银钱备得多些,总不会是坏事。”
素娘接在手中,沉甸甸的,心里倒是美滋滋的,这样一大笔银子在手中,自然是欢喜,问道:“你要出去?去哪里?”
“衙门里有公干。”楚欢道:“很快回来。”
素娘点头道:“那你出去凡事小心,家里有我,不用担心。”
楚欢笑道:“我知道。”
见楚欢似乎要换衣服,如莲忙道:“楚大哥,我……我先出去……!”急忙出去,素娘也正要出去,忽然想到什么,脸上微红,有些扭捏道:“二郎,今天……今天如莲说了一个故事……!”
楚欢奇道:“故事?什么故事?”
“她……她说今生行善,来生就会有好报……你说有没有道理?”素娘低着头,胸口扑通扑通跳,不敢看楚欢。
楚欢点头道:“这话当然是有道理的,种善因结善果,种恶因有恶报……!”
素娘轻声道:“那你……那你信不信有……有今生来世?”
楚欢虽然有些奇怪,不知素娘为何有这样的问题,但是想了想,想到自己穿越而来,这种神奇的事情都会发生,对自己来说,就存在今生来世,点头道:“我相信,人有今生来世,还有……前生!”
素娘娇躯一颤,楚欢已经问道:“素娘姐,为何问这些?”
“没……没什么!”素娘急忙出门,心儿忽上忽下地跳,一张脸而发热,一片绯红,娇艳欲滴,心中想着:“二郎都是官老爷,他说有今生来世,那……那定然是有了。”顿时心情复杂起来,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第一五零章 架铁锅,煮猪肉!
西山道下辖七州之地,通州位于云山府以北,两地相距近两百里地,地理环境多为山区,自然条件也十分恶劣,虽然与云山府相隔不到两百里地,但是这边的气候却明显要寒于云山府,积雪深厚。
通州知州赵广庆也算是一位干吏,但是苦于治下时不时出现民怨骚动,在这通州知州的位置干了近十年,却一直因为地方的匪患问题,未能得到升迁。
大秦这几年赋税加重,而通州素来是苦旱之地,便算是年势好,地里的庄稼也只能收起七成,遇上大旱之年,有时候甚至能出现颗粒欠收的情况,朝廷压下来的赋税却又不能不上缴,无奈只能在地方上强势征税,老百姓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赋税能够缴纳上去,官逼民反,一到旱年,通州必定有驻军驻守,用来平定民变。
赵广庆即明白将老百姓逼迫太甚只会让通州的情况越来越乱,但是朝廷的压力却又不能不顾,上了几次折子,恳请朝廷减免赋税,却被朝廷不少官员弹劾管制不力,好几次差点罢官免职,也亏了他在朝中也有人,这才保了下来。
他也曾想离开这座火山口,但是朝廷方面却似乎盯死了他,不升不贬,将他按在这个地方,他两头为难,这知州做的也实在是辛苦得紧。
从秋天过后,赵广庆就心急如焚,只因每年秋后,便是要往朝廷交纳赋税的时期,但是通州收上来的赋税不足六成,短缺甚多,好不容易凑上七成赋税运送进京,却引起几次民变,平定之后,赵广庆又在等着朝廷的消息。
他心中清楚,这些年朝廷开支如同流水一般,各地不少官员因为赋税的原因,被罢官免职,甚至连丢掉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只缴纳了七成赋税送上去,弹劾的折子必定多如牛毛。
曾经有几年,赵广庆还是心惊胆战,还真担心丢了官帽,但是每次弹劾过后,又有人出来保住,朝廷无非发下公文,对之大加斥责一顿,勒令将所欠赋税尽快交齐,他还要在这任上干下去,年复一年,他反倒静下心来,从一开始担心官帽被摘,到如今宁可希望朝廷将他降职调用,每年都在等着朝廷的旨意。
他也知道,这赋税需要缴纳的恰到好处,多了那是交不上去,太少了搞不好要掉脑袋,有个六七成,却也是马马虎虎能过去。
只是找如今的情势看下去,今年强征赋税,以百姓骚动为代价勉强凑出七成,但是明年只怕连六成也凑不上去。
通州,一个大火山口。
通州城内,赵广庆每日等的朝廷旨意迟迟未下来,这天晚上,反倒是迎来了府城的官差,来人送上一封公文便即离去。
赵广庆看了看公文,却是让他连夜召集人手,在城外找一空旷处搭建五百顶帐篷,另外准备两千人的饭食。
公文之下,盖有总督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