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琴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咬着刘师傅耳朵声如蚊纳道:“这位生病的首长和他的一干手下可能都不是人……哦,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是正常人,前两天我在病房守夜,亲手锁上了门,而且就坐在门边,只是一不留神,身边就出现了一个人,说是首长手下的兵,还有一天我看到有一个人给首长喂水果,他根本就没有碰触水果,可香蕉皮,苹果皮就能自然脱落,这……即便我亲眼所见也不敢置信。”
听她详细说完刘师傅才放下心,早在那俩威胁自己的‘国安’出现,而且识破了姬不歪的伎俩,刘师傅就猜到他们不寻常,这一次更明显了,李晓岚的老爸是一支神秘异能部队的主要领导,这支异能部队隶属于国家最神秘的相关部门,他的手下自然都是异能者,不过听丁玉琴的形容,似乎随便拿出来两个实力都是深不可测。
特异功能,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推断。单凭一两句话的形容是无法确定对方的能力,这应该是一支和神秘异能组织对抗的力量,不过刘师傅现在并没有直接和异能组织开战,也不用过早的站队,还是尽量保存自己,低调做人吧!
刘师傅拉着丁玉琴,看她一脸怕怕的摸样,低声道:“你在这也帮不上忙,要不咱们走吧,何必在这招惹是非呢?”
“不行!”丁玉琴很坚定的摇头:“当初来的时候就有规定,首长要没有个准确的说法,我们这些人谁也不能走。即便是首长有个三长两短,也要等上级部门的批示以后,我们这些人才能离开。”
哎,国家机密呀!刘师傅无奈的摇摇头,当组织需要你的时候,你无处不在,当你需要组织的时候呢?
聊了两句,又吃了点东西,丁玉琴精神好了很多,不过刘师傅一天一夜没睡,又驱车敢来精神萎靡,丁玉琴有些心疼,本来还想问问洗浴中心时间的详细过程,可这样一个对你死心塌地,只凭你一句话就不远千里,放下一切赶来看你的男人,会是那种背着你去窝娼嫖妓的人吗?丁玉琴不信,刘师傅也不能,他喜欢的是金窝藏娇!
“好了,你先休息休息,待会我还要去首长的病房值班,正好看看输了血之后的效果,没准那些老医师们已经想出了办法。”丁玉琴拉着他,让他躺在床上,轻声的说道。
丁玉琴的温柔让刘师傅更困了,乖乖躺下,看着丁玉琴为他脱衣服脱鞋子,动作轻柔的就像母亲在哄着襁褓中的孩子。
想想在这里也不错,虽然暂时没有了自己,但好歹能和丁玉琴厮守在一起,不用担心翻船了,刘师傅这人天不怕地不怕,他最怕的就是寂寞。十多年来一个人的生活他早就厌倦了,甚至产生了恐惧,如今身边有爱人相伴,在哪他都无所谓,不过,若是能出去,身边女人再多几个,自由自在那就更好了……
渐渐地,刘师傅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很多女人坐在他身边,看不清楚她们的脸,只听她们在不住声的啼哭,呜呜呜,似有无尽的哀伤,泪水成串滴落,在他身边汇聚成河,梦中的刘师傅大叫一声‘不好’。他这人有个习惯,每次做梦梦见水都会尿床……
427 意外
刘师傅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连忙伸手摸下半身,还好,还好,没湿!这可是高级别疗养院,要是尿了床影响了首长休息,罪过相当于叛徒内奸卖国贼!
刘师傅擦着额头冷汗纳闷的想到,怎么好端端的会梦到女人哭了。梦中梦到的女人的眼泪,是不祥之兆,生活中捡到女人的文胸,大胸之罩!
刘师傅揉着眼睛还没睡醒,猛然睁开眼,见自己床边果然坐着一个女人在盈盈地哭泣,把刘师傅吓得差点跳楼,仔细看了看才认出这不是李晓岚吗?
“你醒了。”李晓岚看着他,眼睛红肿,神情楚楚,擦了擦泪水,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刚刚献了血,他们不让我去看父亲,我一个人害怕,问了别人听说你还在这里,我就过来找你了。”
李晓岚可怜兮兮的看着刘师傅,仿佛孤苦的孩子在可怜巴巴的找后妈要口汤喝,刘师傅看着也心酸,可这是丁玉琴的房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回来,走的时候哥是一个人在睡觉,回来的时候身边多出个娘们,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刘师傅同时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晓岚,得需要多么狠的心才能把如此脆弱的女人赶出去呀,他主动站起身,把床铺让出来,轻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这里有这么多权威专家,又有你及时送血,相信你父亲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来,你也赶了一夜的路,又献了血,抓紧时间多休息,没准待会还会用到你帮忙呢!”
李晓岚此时精神和身体双重透支,可在这里又茫然无知,一个熟人都没有,根本无法支撑,刘师傅算是唯一的支柱,一听刘师傅这话,她顿觉心中温暖,全身心要救治父亲,自然会不遗余力,即便需要她全身的鲜血,养足精神,对她自己,对她父亲都有帮助。
李晓岚乖乖听话上了床,刘师傅完全是出于同情心,为她擦了擦眼泪,盖好了被子,为了避嫌,起身刚要离开,可自己手却被李晓岚一把抓住,紧紧得握着,刚擦拭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你说,我父亲真的能好起来吗?我的母亲已经认不出我是谁了,从小到大跟父亲也只是偷偷摸摸的接触,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有一天痛痛快快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他一声爸爸,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李晓岚哽咽的说着,泪水如大河决堤,打湿了被子,刘师傅心中泛酸,他虽然同样身世悲苦,但他的痛苦很疼快,如晴天霹雳,可李晓岚的痛苦却是持久的,如钝刀割肉,是对精神的折磨。
他轻轻握住李晓岚的手,坚定道:“放心,你父亲一定会好起来,你的愿望也最终会实现的,因为你是好人,我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
刘师傅坚定的话语给李晓岚带来了希望和曙光,她死死的盯着刘师傅的双眼,见他的目光坚定不移,自己也渐渐放松下来,缓缓放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体力不支的她很快就昏睡过去。
刘师傅将她安顿好,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为李晓岚的孝心默默感动着,他也有一颗滚烫的心,无奈,子欲养而亲不在。不过没关系,幸亏他老丈人,丈母娘多,人都是双重父母,准有尽孝心的时候,可唯独在医院里,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那种煎熬每个人都难以承受,却又是人生的必经之路,让人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脚步声炸响,按理说这种环境,连走路都有严格规定,不应该出现这种现象,莫非有紧急情况?
刘师傅好奇的向楼上探头,忽听有人道:“你怎么回事儿?你是有帕金森症还是癫痫?你们医院怎么会派你来,你知道你这碰着一下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吗?如果首长有个三长两短,这个责任都由你负!”
“对,对,就应该她负责,笨手笨脚的,自己想死,别连累别人!”另一个人义愤填膺的说。
楼上一片吵闹,神秘的荷枪实弹的士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迅速围了上去,刘师傅也连忙跟上,只见一群白大褂的大夫围成圈,正口沫横飞,恶狠狠的数落着中间一人,正是丁玉琴。
只见丁玉琴被人们围在中间,指指点点,横加指责,她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像受惊的小妞孤助无依,仿佛随时会被撕裂似的。
刘师傅大怒,目眦欲裂,本来还有心忌惮,可逆鳞谁也不能碰触,不管是疗养院,还是紫禁城,谁也不能!
他大步上前,伸手轮飞了一个挡路的战士,又推开了一个女医生,手肘顶在了一个男医生的肋骨上,立刻让他岔气的让路,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横冲直闯,两步来到丁玉琴身前,看着她惊惶无措的小脸,心里一阵揪痛,伸手将她护在怀中,赤红充血的双目冷冷的扫视周围惊呆的众人,道:“会说人话的说,不会说人话的闭嘴!”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我们不能吃亏,众人不认识他,也知道这环境特殊,突然出现一个人,还真有些发蒙,但事关重大,还是有人忍不住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什么事儿你就冒头瞎管?我告诉你,刚才她迷迷糊糊的蹦歪了首长腹腔排导内出血的管子,这种失误会出大事儿的。若是首长有个三长两短,如此重大的责任由你承担还是由她承担,再说你们承担得起吗?”
一听这话,刘师傅瞬间明白了,这帮人是在急着推卸责任,对待首长这种病症,他们本来就无计可施,若是首长不治,他们谁也逃不了干系,事关重大,谁能承担得起,没准都得陪葬。这里已经有很多人,现在想的不是如何给首长治病,而是如何推卸自己身上的责任,保全自己了。刘师傅苦笑一声,刚才还在感慨李晓岚的孝义动天,这么快就看到了人性丑恶的另一面……
428 承担
有一个说话,其他人也立刻开口,开始了对丁玉琴新一轮的指责。都是年轻中青代的医生,一个个红着眼睛,口沫横飞,不知道医术如何,但吵架的本事都堪称国际水平!
刘师傅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怀中的丁玉琴,感觉她在瑟瑟发抖,眼里噙着泪水却没有流出来,坚毅的神情中略带自责,这时,一个手握冲锋枪的士兵走上前,谁都没有军衔看不出官大官小,只是厉声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那些大夫们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讲了起来。
原来,刚才在病房中,由四个人同工值班,每个负责一块,而丁玉琴负责的是输液,可更换液体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出现了不适,险些摔倒,结果碰到了患者腹部排腹腔淤血的导管,导致导管移位,现在老专家们已经在里面做紧急处理了,但突发的情况肯定会加重治疗难度,首长现在已经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后果就不堪设想,这帮人本来就被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此时自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推卸责任的机会,立刻默契的团结起来对丁玉琴进行指责。
可他们谁又知道,丁玉琴本身就是一个重症患者,被她所在的无良医院推出来蹚浑水,背黑锅,虽然经过刘师傅的悉心治疗,病情大有好转,很多症状都没有出现,但虚弱了二十几年的身体不适一两天就能补回来的,何况她自己又好强,总把自己当成正常人,但她总归不是正常人,难免会有不支而出错的情况发生,人无完人,谁敢说一生没有犯过错误,不过悲催的是丁玉琴这个错误犯在了一群小人的堆里!
那手握冲锋枪的大兵听完这些大夫们的讲述,深深的看了丁玉琴一眼,并没有多话说,但却有其他士兵不动声色的将这里所有人都包围了,这一刻谁也不说话了,感觉好像乌云压顶,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首长的病房,等着老专家们的处理结果。
刘师傅怀中的丁玉琴始终没有说话,就证明确有其事,并不是被冤枉,对这帮家伙故意扩大化也没有反驳,作为一个医生,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将患者陷入危险境地,丁玉琴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她只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不过躲在刘师傅怀中,还是让她觉得很安心,虽然不知道最后将承受什么样的责难,但最起码这一刻刘师傅在她身边。
刘师傅心疼她,更不愿意看到她成为众矢之的时的那种无助的神情,也顾不得别人惊诧的眼光,紧紧搂着她,其实这时已经没有人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此前众人都处在素手无策的状态,在这里就等于比软禁,一旦首长出现不测,组织追究其责任,老专家们都属于国宝还好些,可他们这些中青代,基本都是打酱油跑龙套,说不准就会被推出去,给首长的手下,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这就好比一群人被困在山洞中,几天几夜没有食物,救援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可要是再没有食物,谁也坚持不到,绝望中的人们就是开始产生极端的想法,自相残杀成为了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而现在丁玉琴就被这些人当成了保命的食物,这就是人性啊!
刘师傅护着她,具体事情他也不清楚,只是觉得首长是人,大夫也是人,生死有命,你有病,不能怪大夫呀!特别是眼前这些人,他越看越来气,也不在乎身前的冲锋枪:“不就是碰了一下管子嘛,扶正了不就得了嘛!”
“什么?”刘师傅这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众怒,一票中青代医生立刻扑过来,指着刘师傅鼻子道:“你这纯粹是胡说八道,你知道这事情多严重吗?首长的肠道刚刚发生了三次穿孔情况,每一个都引起了内出血,若不将淤血排出,将会压迫内脏导致无法估量的后果,你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这责任就得由你们负担!”
“我靠,随便说说,你们他妈还来劲了!”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丁玉琴甚至轻颤,脸上自责的神情越发的明显,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看来真有心去承担责任,也知道因为这一个失误将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不过刘师傅可不是认吃亏,认倒霉的主,立刻破口大骂。
与此同时,一票战士的枪筒也伸了过来,幸好这时首长病房大门打开了,一众老专家走了出了,那士兵领头的立刻走上前,始终平静的脸上也闪现出一丝激动,其他人也都密切关注着老专家,其中那白发老人走上前,道:“处理完了,首长暂时无大碍,输血也很顺利,生命体征有所恢复,你们不要责怪这个小姑娘,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每天这么高强度的护理治疗工作,就算正常人也扛不住,何况是她。谁要是想怪就怪我们这些老家伙吧,是我们无能,不但没法给你们传授知识,连治病救人最本职工作也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