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该不会是做了这样一个梦吧？”李路由试探着问道。

“是啊，就是个梦啊。”李半妆认真地看着哥哥，“就算是梦，你也要负责！”

“你……”李路由一拍额头，心里彻底放松下来，接着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无比精彩，生气，好笑，无奈，愤懑，他抱着怀里的女孩，这一刻真的想使劲揉她的脸。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打算负责吧！”李半妆伤心地大喊起来。

“你做一个梦，我也要负责？如果你梦见我杀了一个人，那我是不是应该坐牢？你要是梦见我毁灭了地球，那是不是要现在就把我人道毁灭？你梦见我吃屎，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变成一只狗？”李路由有些气急败坏了。

李半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第一，我不是法官。如果你杀了一个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掩饰罪行，帮你顶罪。如果你要毁灭地球，我一定会帮你去找可以毁灭地球的办法。第三，如果我梦见你吃屎，我只会提醒你刷牙。”李半妆搂着李路由的脖子，认认真真地望着他，“哥，我没有梦见别的，我只梦见你和我做了那种事情，所以你只要为这个梦负责就可以了。”

“那梦里边你有没有怀孕？如果有，那我唯一能够负责的事情，就是带你去买事后避孕药。”李路由被她折腾了一早上，这个妹妹真是越大越让人操心，她青春期的叛逆时期早就过了啊。

“笨蛋，梦里边做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怀孕？”李半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又有些害羞地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如果怀孕了，我也要生下来。”

地铁到终点站了，李路由牵着她的手走出了车厢。

“你也知道梦里边的事情不能影响到现实吧？既然梦里边做那种事情不能怀孕，你怎么就还要我负责？”这也太没有道理了，李路由却还是得和她讲道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讲清楚，她会没完没了地坚持要他负责。

“可是梦里边我有感觉啊……我已经明白了你和我做那种事情是怎么样子，我会紧张，会害羞，还会痛！”李半妆扑进他怀里，这样的话可不敢抬起头当着他面说，“和真实的没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就算是在现实里做这种事情，留下的不也就是脑海里的记忆和感觉吗？现在我也有这种和哥哥做那种事情的记忆和感觉了，难道有区别？”

“有区别。”李路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梦里边，你已经是妇女了，现实里，你还是完整的少女。”

“那怎么办？”李半妆呆了呆，糟糕，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被哥哥抓住难以反驳的理由了，这可怎么办？

“凉拌！”李路由把车票给她，让自己刷票通过了检票口，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可乐灌下去。

第143章 兄妹

李路由喝完一瓶可乐，那股碳酸气体从胃里回转出来，打了个嗝，被她折腾了一早上，终于舒畅了一点。

李路由回过头去，发现李半妆低着头，有些扭捏难堪的摸样，拿着手机划锁解屏随便划拉几下，又把手机放进兜里。

李路由知道她怎么一回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于彼此来说都很尴尬，可是今天早上她一阵子胡闹让李路由的注意力转移，可是现在胡闹结束了，两人就不得不正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而且李半妆还透露出来了昨天晚上她做的梦，既然哥哥不打算为她的梦负责，那这样的梦被哥哥知道了，她当然会害臊了。

“没事了。”李路由没有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正如李子说的那样，明知道他罪恶滔天，她也会包庇他，对于李路由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在意，只要她在身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不计较，他对她的包容和宠爱是没有边际的。

李半妆抬头看了一眼，瞧着他嘴角温和的笑意，眼神中一如既往地怜爱，李半妆慢慢走了过来，低着头，额头顶在他胸口，然后默默地搂住了他的腰。

李路由准确地将手中的易拉罐丢进五米外的垃圾桶，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头吻了吻她透着清香的发丝，把她重重地抱在怀里。

“嗯……哥……”李半妆抬起头来，因为哥哥的脸近在咫尺，呼吸融合在一起，让李半妆有些脸颊发热，轻轻地哼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却抱的更紧了。

她似乎一时半会不打算放开，李路由微微一笑，周围时不时有人看过来，大概绝大多数人都只会以为这是恩爱的情侣吧，不过他们可不会在意是情侣还是兄妹，只是李子太漂亮，身材太好，这样一个女孩子流露出娇羞的表情时，就犹如天边突然出现的彩虹，让人忍不住看上几眼。

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地来回，李路由和李半妆依然站在那里，又到寒假，《新白娘子传奇》准时登陆各大卫视，地铁站的大屏幕上正在唱着主题歌。

百年修得同船渡，如果需要百年才能有相遇的机缘，那么他和她呢？从一出生两个人就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一起开心，一起悲伤，一起坚持，一起幸福，一起迎接每一个日升日落，在无数漠不关心的目光中，在千万人中只有她和他彼此依靠，彼此相爱，她是他幸福的源泉，他是她世界里的唯一，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哥哥和妹妹，需要多少年的修行？

“哥，你爱我吗？”李半妆低声问道。

李路由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发丝，亲吻着她的额头，静静地看着她，这样一个女孩，当他在孩童懵懂的思维中接受妹妹这个概念的时候，他就开始懂得哥哥应该爱护妹妹，李路由无法解释人类感情这种复杂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样悄然滋生的，可这份感情就是这样，他爱她，与生俱来的爱，不需要去明白为什么爱。

“我知道。无论这种爱是什么，你都爱我。”李半妆并不需要哥哥的回答，兄妹的感情和恋人终究不一样，恋人需要对方说出来，才能肯定，才能确定彼此的关系，可是兄妹不需要，他不用说，他轻轻的拥抱，他温暖的胸膛，他宠溺的眼神，他带着唇息的亲吻，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无声无息地说：李子，我爱你。

李路由心神一颤，这句话让他回想起了自己从韩英爱手里拿回磁卡时心里闪过的念头，那时候他就在想，李子，哥哥爱你，无论这种爱是什么。

也许两个人谁也没有真正在意彼此之间的感情是否逾越，亲密的过份又怎么样？逾越了又怎么样？他依然就是这么爱她，她就是这样爱他，他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可他从来不会真正为她逾越兄妹底线的依赖和亲密而生气，她总是希望他像对女朋友那样对她，可是她从来不会真正认为哥哥对自己的爱会比不上情侣之间的那种爱。

“我们回家吧。”李路由放开李半妆，牵住了她的手。

牵着她的手，没有再放开，没有像往常那样只是让她挽住自己的胳膊。

小时候哥哥总是这样牵着自己的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在田野上奔跑，一起从小山坡上冲下来，他总是会紧紧地牵住她的手，怕她落后，怕她摔跤，怕她不见了，一只稍大的小手牵着一只稍小的小手一直是紧握在一起的。

两个人渐渐长大，变大的手放开了依然不大的小手，可是两颗心从来没有生疏淡漠过，于是今天那只稍大的小手变成真正的大手时，依然能够如此自然而温暖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在这样一个冷漠的世界中，依然有一只温暖的手牵着自己，这是怎么样的幸福？李半妆想，也许很多很多人追寻的不过就是这样的一种幸福而已，却很难寻找到，也很难把握住，可是自己一出生就拥有了这样的幸福，那是什么样的幸运？

于是在旁人眼里并不怎么幸运，甚至有些可怜的李半妆，一直心怀感激，积极阳光健康地成长着。

这是因为哥哥，所以李半妆觉得，无论怎么对哥哥好，如何深爱着哥哥，那都没有错。

“哥，你也许不是一个好男朋友，好情人，好丈夫，但是你绝对是最好的哥哥！”李半妆踮起脚尖，在哥哥的耳畔轻声说道。

“这么一说……你拥有的还是最好的。”李路由笑的有些涩，“所以，你还是不要把最好的哥哥变成不那么好的男朋友了。”

“说的也是哦……可我还是想和你生个小宝宝。”李半妆摇了摇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李路由有些无奈，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李半妆就笑了起来。

于是李路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李半妆笑着问道。

“看到你笑，我就想笑。”李路由想了想，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却依然牵挂在嘴角，“也许在你看来，我为你做了很多事情……但在我看来，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其实不过是想看到你笑而已。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所做的终究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