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堂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也是啊。所以你何时上任,到时候我不想干的活,你给我干了。”
江意被他逗笑,刚刚的一点小情绪烟消云散,“钱到位就行。”
何堂跟江意复合以来,他也没有想过他们俩到底要有怎样的一个结果。
但此时,盛夏卧室里,她躺在他腿上,俩人开着玩笑,说着闲话,他的内心被击中。
他是个懂得向前看的人,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留在原地,当年与江意分手,家里出了一些事,他只能向前走,逼着自己不回头、不分心。
彼时太年少,经历剧变后,急切想用普世意义上的成功来证明自己,感情似乎在野心面前,排位一眼了然。被欲望燃烧的野心将他的时间一再挤压,毫无私人生活。
成长太快,意气风发后隐藏的是偶尔的厌倦和时不时的焦虑。
有个信号告诉他,该停下了。
他停下了,来找她了。
现在,看着眯着眼的江意,他希望此刻被无限延长,至永远。
江意还是爬了起来,“你何时启程?”
何堂意识到她问的是工作,“下周。”
说完他又追问了句,“你呢?”
江意撸了把头发,高高扎起成马尾,“跟你一起可好?”
“对了,家门密码是437091,我一会出门。”江意把家门密码告诉了他。
江意开车去了专柜拿了包,就直接去了家里。
下车时,顶着大太阳拿着盒子时,才想起自己没吃早饭,已经一点多了。
今天是周日,她爸妈都在家。
进门时,江意有点尴尬,走到客厅,吴梅正坐在沙发上听戏,是谭鑫培的《秦琼卖马》。
看见江意来,吴梅停了曲子。
江意殷勤地拆了包装,将包献给了吴梅,“妈,这只包我等了好久,你说过你喜欢,就买来送你了。”
吴梅没搭腔,手上却拿过包细细看了一番,面露欣赏之色,当即就上身试背了。
江意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拒绝收下。
“那你可有心了。”在上次不欢而散的争吵过后,吴梅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江意拉着吴梅的手,“妈妈,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我之前一时冲动,跟你发了脾气,是我的不对。”
“我做错了事,我告诉林易了,我俩分手了,他提出了解散婚约,说我配不上他。”江意张口就来,当然没必要跟她妈说真话。
吴梅果然生气了,“你配不上他?呵,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再过几年,他家未必能配的上我家。”
吴梅心气甚高,自己的女儿再不好,可也容不得外人来指点一二。
江意借机抱着吴梅,亲昵地趴在她怀里,“妈妈我错了,现在就算我跟林家道歉,你说他们还看得上我吗?林易里里外外的意思就是我嫁给他,是我的福气,毕竟我们家跟他家又不是门当户对。爸爸又那么凶,上次闹得那么不开心,这次要是没有你帮我,我肯定要被他赶出去的。”
如果对父母亲人说点无关紧要的假话、多撒娇几句有用,何必要说让人讨厌的真话,摆出强硬的姿态?
用最小的成本达到目的,该服软时就服软,没什么不对的。
吴梅看着在怀中撒娇的女儿,纵使她是个性格强硬的女人,此时也软了心肠。两个孩子,如果对儿子寄托的是沉重的希望,那么对这个天资聪颖的女儿,她对江意,宠爱比管教更多。
她也太了解江意,恃宠而骄的外表下,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昨天她回来和江河谈了好久,江意的脾气性格在这,这件事上,他们俩已是无能为力。但江河一直在耿耿于怀的是,那天她一点面子都不曾留给他这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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