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库工人报》和《[***]》自然是有证据的。正因为他们有证据,又询问了不将此事当回事的当事人,两家报纸的底气都很足,不论是知道内幕的总编,还是不知内幕的记者,都卯足了精神,借此展开辩论。
报纸上的争辩一旦开始,谁都不会轻易停止。至于讨论的问题重要不重要,其实更多的源于关注的多少。
关注的人多了,城管小贩的斗殴事儿也能上全国媒体,关注的人少了,围殴致死也不见得有人讨论。
马梅多夫和侯赛因诺夫虽然不指望两家媒体的文章给自己加分,但还是很欢迎有媒体给自己做免费宣传。大华实业公关部做着幕后推手,兴致勃勃的将消息向四周扩张。
不仅是阿塞拜疆,如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国,也都有大华实业的公关人员分布,只是力量多少的区别而已。
可以说,苏城对中亚的野心有多大,大华公关部在中亚的力量就有多大,再加上俄罗斯和中国,以及中东的销售部门,郑部长的故事像风一样的传了出去。
对大多数媒体来说,这不过又是一件关于政治的趣闻,就像是新闻联播中会出现的悲惨欧美一样,前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同胞们也会乐意见到中国政客“幽默”的一面。
而对郑部长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幽默。
尤其是在90年代的中国新闻环境下,来自国外的中国笑话,发酵的比明星绯闻还要快。中央媒体还稍微有点顾及,全国发售的报刊杂志就没那么客气了,几天的时间,泊来的中国故事就遍布国内。
然后,就是回溯而来的读者来信。
茫茫多的读者来信,迅速的将各大报刊给淹没了。
别看93年的中国还没有普及网络,但经历了60年代和70年代的中国人,各个都是上佳的政治评论员,就算是稍晚出生的年轻人,至少也经历了曰记和笔友的训练,给报纸和杂志寄信更是再平常不过了。
如果93年的报纸有跟帖一说的话,许多文章的跟帖数量和比例一定能让门户网站汗颜。当然,报纸要写出有争议姓的文章也很危险,郑部长这种,反而是比较受欢迎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到,郑部长的名头就广而告之,传到了外交部外。
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且,身在外交部,犯下这种外交错误,郑部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刚刚成为常务的田部长抓住机会,在党组会议上,将郑部长批了个够本。
如果不是要看看风向,郑部长指不定要被直接踢到二线去。
事实上,在下一次的党组会议召开前,郑部长唯一的生机只能是“预料正确”。
如果马梅多夫或者侯赛因诺夫上台,他也会像是苏城一样,披上政治正确的外套,暂缓一口气。否则,前往二线已是最好的结局。
当然,郑部长的外套已经被苏城削弱了不少。若是按照郑部长原来的计划,无论马梅多夫上台,还是侯赛因诺夫上台,他都能风风光光的站出来。
现今只能说是不因此而被牵连罢了。
归根结底,还是他办事不够地道,被抓了现行。
部里没有动他,但郑部长在外交部内的曰子,已经进入了倒数,这自然令其很不甘心。
就年龄而言,郑部长还有十年以上的仕途好走。假若不小心进入了上升通道,这个时间还能延长。
正是因为仕途平坦,郑部长为了搏一个光明前程,才决定借苏城的肩膀一用。
哪里想到,巨人的肩膀竟然不是免费的。
跌一跤不可怕,可怕的是跌下悬崖,尚未落地的空窗期。
望着地面距离脑袋越来越近,那种恐惧感,和丢官丢权的感觉也不差多少。
郑部长坐了三天的冷板凳就熬不住了,最后一咬牙,定了前往巴库的机票。
田部长等人收到消息,相视一笑,也未做阻止。
阿塞拜疆大使馆就是一片鸡飞狗跳了。
副部长在京城,也许就是有辆专车的小官,可在阿塞拜疆这种化外之地,那就是一等一的高官了,尽管是断绳蹦极中的高官,亦是下级官员不愿轻易得罪的。
韩成航照例办了一个欢迎宴会,只当不知郑部长在国内的窘境。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再好的欢迎宴会也不能让郑部长兴奋起来。他草草的喝了一杯酒,站着说了会话,就离开了大厅。
使馆员工乐得如此,立刻喝酒庆祝。
第二天一早,郑部长穿过三道警卫线,在阿利耶夫的别宅见到了苏城。
他倒是想拿捏一下,但时间紧急,何曾有拿捏的时间。其次,他亲自赶到阿塞拜疆已是露了怯,再躲也没有意义。
人倒架不倒,郑部长见面却是傲气十足,犹自调笑道:“想见苏董一面霎时不易,您这里是警卫森严,堪比中南*海啊。”
苏城看着他,有些好笑,有些不屑的道:“这里本来就是阿利耶夫的地盘,警卫当然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