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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跌去脚上的泥土,搓热掌心,拉着杆儿就到四马路。

大早辰光,欢娱至霄深的堂子没开门,门前只有外场在打扫卫生。甄钰上前问道:“周姆妈身子还未起复吗?”

外场是个好脾气,有人来搭讪,他且好声好气答话:“一点都没。”

不消甄钰追问,外场自己说起了闲话:“昨日姆妈的主夫,淴浴时跌了一跤,脑袋砸到缸沿,哇塞,血流了一地,现在还昏迷不醒。听小瘪叁说,脑袋的裂缝,有一指宽,估摸是救不回来了。姆妈见此又喉长气短,说什么乌鸦立檐,家中要死人,神神叨叨的,医生说姆妈神经错乱,症状不浅,七打八会寻拙智,要准备治丧费了。话说二人的伤病都来得蹊跷,怪吓人。”

甄钰面无表情听外场说闲话,“那如今你们的堂子可是何人接管?”

提起这件事儿,外场话又多起来:“本是公馆娘姨,但她们对这儿事一窍不通,只好交给我们堂子的红倌人春燕楼先生管,后来小本家周姑娘也来管了。堂子里就只有这先生啊是个自混儿,拿身子做本钱,在堂子里做生意,也就是半辈子都要与堂子挂在一块儿了。别的先生不是搭班儿就是借房间,一种气性大一种不受管……”

听到这里,身后有人朝她吹一声口哨,甄钰望去,阿牛手挎竹篮,依在墙上,对她粲然一笑,露出两排牙。

她回以淡笑,给了外场一些小钱,转身走向阿牛,说:“你又不让我亲自动手。”

阿牛从篮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攥在掌心里,示意甄钰伸出手。

甄钰云里雾里伸出手,阿牛把攥在手里的东西放上去,原是两颗开了笑口的糖炒栗子。

栗子甜腻腻的香气沁入鼻,让人嘴角流涎,外皮嘎巴脆,甄钰叁两下就把皮剥得赤净,整颗塞入口中。

栗子在咀嚼之下,变成了粉答答的碎末。

阿牛自己剥了一个来吃,说:“甜不唧的,蛮好吃。姑娘手上好干净,剥栗子最合适了,后面的事情阿牛来做就好了,姑娘你收手吧。”

周日出门,周日停更,周一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