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公寓不远,便有去学校的直达公车,有大学的学生证,可以免费乘坐,很方便。
没有过多长时间,林曼就已经下意识地把口中的“下课回宿舍”换成了“下课回家”。一个词汇的变化,却是心境的迥然之异。
程嘉煜告诉林曼不许她自己进去书房/调教室,后来好像又不放心,干脆加了道锁,还拿马克笔在纸上画了个叉叉表示禁行,挂在那屋的门上。**
林曼每次无意中看见那个标志,就不免生出些古怪的想法,感觉自己是误闯了他人领地的冒失者;又或者说,这里更像是程嘉煜的一处“行宫”,想起来了有兴致了才会过来“临幸”。
她不满这样的角色,心里越发觊觎,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这样的感觉一冒头,林曼又吓了一跳,赶快警告自己,要惜眼前、懂知足,切不可像《渔夫和金鱼》里面的老太婆,得到了新木盆,又想要新房子,得到了新房子,又想当贵妇人……结果兜兜绕饶,终究回到原点,守着泥草棚和旧木盆。
林曼想,要不就当他是房东,自己租了他的房子住。所以在搬过来的第一个月,还按照市场价格给程嘉煜转过帐,结果钱被退回来了,还加了一句威胁,“再有下次罚马鞭80!”
程嘉煜只有在周末才会来这边的公寓。工作日里,他很多时候要做“空中飞人”,其余的时间也会在另一边的那栋别墅过夜。
有一两次周中突然想起要来,结果到这里已经太晚,看林曼睡下了,他也不叫她,便在隔壁卧室睡下。
转天等林曼醒了才发现,于是懊恼不已,再到周末便不肯去睡,强撑着坐在沙发上等他。可等着等着经常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却是在程嘉煜的臂弯里。
他给她掖好被子,说,“下次不要等了,你把玄关的灯留着就行。”
“不等的话睡不安心。”她说。
时光在安逸的日子里往往过得很快。
林曼渐渐也习惯了这种新的日常:周中的时候除了上课,她还开始帮一个教授做项目。周末不太忙的话,有时会约肖染或者其他朋友逛逛街;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要跟她的主人在一起过的。
尽管程嘉煜很忙,但是记性却出奇地好,林曼无意中提到过的一些大事小事,他都记得。
比如,她爱吃的海盐味道的terra薯片,附近只有target**有卖,所以他每次来必然都会拎着一个带有红色靶心logo的袋子。
看着林曼抱着薯片袋子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得眉开眼笑,活像一只心满意足的小仓鼠,程嘉煜就也会不由自主地想翘起嘴角:真好哄啊,这么容易就开心了!
又比如,她在看“北美剁手快报”**的推送时,对着临市的郁金香节预告稍稍表示了一下向往,程嘉煜果然就空出了一个周末,专门带她去看。
鲜红炙烈的“斯巴达克”,卷边绊赤的“恋人的热吻”,黑夜般优雅神秘的“夜皇后”,果真像是广告语里说的:上帝打翻了他的调色盘,让纯粹热烈的美丽降落了人间。
看林曼兴奋地拉着他在绚烂的花海里一路小跑,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程嘉煜不由自主地反手把她握得更紧,有一瞬间竟然在想:永远也不要放开。
这样的念头让他讶异——丝毫不像是他与人交往的常态;却奇怪地并不排斥——仿佛面对眼前的这小姑娘,他越来越习惯于如此的非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