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苍白的指尖流转的暗金色符咒落在了余沐沐的身上,吓得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想象之中的任何痛楚都没有到来,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国师大人笔直地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眸深处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她。
余沐沐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胳膊腿还在,也没有什么地方流血,头发丝也一根没少。
那这个符是落到哪里去了?
不会是,贴到自己心脏上了吧。
她还没忘记某鬼对自己心脏的热衷程度,一连好几天都到梦里去掏她的心。不过当着国师的面,她也不好意思扒开胸口,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的符咒。
国师犹如往常一般随意地挥了挥手,院中的石桌之上登时刻上一个全新的法阵。
余沐沐驾轻就熟地拿起桌上的朱砂笔,随着符阵上暗金色的线条临摹起来。越画她越觉得眼熟,这不就是刚才国师手指头点到她身上的那个符咒法阵吗?
跟着流畅的画了一遍后,余沐沐默默记住了符咒的画法,拿起旁边的黄符纸,将符咒画在了符纸之上。
看起来是个不需要灵力口诀驱动的初级符咒,在勾画完成最后一笔后,直接在空气之中化作了法阵,迎风飘起来。
嗯……
周围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余沐沐皱着眉头,有些好奇地看了国师一眼。
他今日没有像往常一般,给自己布置完需要学习的法阵之后,就飘然离开,而是施施然坐在石桌前的竹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余沐沐蓦地对上国师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算了,她还是不要问他的好。
余沐沐又拿起一张符纸,画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她皱着眉头,一口气画了七八张符纸。
余沐沐放下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偷偷撇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国师,呼了一口气,好热啊。
国师大人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套茶具,左一遍水右一遍茶的捯饬着石桌上的那一套小小的茶杯,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十足。
余沐沐眼巴巴地咽了下口水,画了这半天符,她也有点渴了。
算了。
驱鬼符都炸了,他也没给自己怎么样。
余沐沐毫不客气地走到石桌边,举起那个拇指大的小杯子,猛地灌进嘴里。看着国师没有什么动作,又给茶具上的其他杯子都喝了个干净。
国师轻笑一声,没有言语,很有耐心地重新泡上了茶。
余沐沐又画了一堆符纸,整个竹林里岿然不动,连半丝风都没有。
不应该啊。
她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水,撸起袖子,认真地和符纸较上了劲。直到桌上剩余的黄纸,都被她全部画完,余沐沐还是没明白,这国师新教的符咒,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垂头丧气地坐到石桌前,没滋没味地喝着那一碗只有一小口的茶水,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师父大人,这到底是什么符咒啊。”
国师破天荒地给她喝完的杯子续上茶水,嘴角流出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驱寒避风。”
余沐沐擦了擦鼻子上的汗,“哦”了一声,给杯子里的茶又一口气喝了干净,这才反应过来,驱寒避风?
她看着满地散落的符咒,在这竹林里铺上了厚厚的一叠……
她说怎么今天这么热呢?
她又热又渴,身上出了好多汗,衣服都湿透了,都快要被自己画的那一堆符咒烤熟了,他一声不吭就这么看着自己,一张接一张地给片竹林画成了个寒冬腊月里的大烤炉,这不是摆明了在坑她吗?
余沐沐敢怒不敢言地低头喝着茶。
看着她被整似乎心情很好的国师,大手一挥停了上午的术法课,命宫人传膳进来。
热化了的余沐沐有气无力地瘫在那里,使手给自己扇着风,瞪着眼看着宫人如流水般一趟趟走进来,在竹林里摆下两张大长桌拼在了一起,摆满了个七大盘子八大碗,最后还用洗衣盆那么大的盆,盛了满满一大盆的米饭。
这就是喂猪,也能喂饱一栏了吧……
余沐沐指着这满满两大桌子的饭菜,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师父大人……这些都是给我吃的?”
国师轻轻点头:“吾听闻你近来饭量大增,不够的话吾再命人给你添。”
行吧……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