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盯着江枫看,江枫轻轻咳嗽一声,说:“你是哪里不舒服?”
胡杏花这才回神,说:“我可能感冒了,今早一直咳嗽。”
天气骤然变化,过来的几个,都是伤寒。
不过江枫倒是知道这人都是自己作的,大晚上的冒雨上山,能好好的才怪。他低头开药,胡杏花的视线仍在他的身上,这样黏着,江枫都要怀疑,她昨晚是不是看见自己了。
但是又一想,江枫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就更加镇定起来。
他写完了,说:“回去煎服,一日三次,一共三日。不好再来看。”
胡杏花没有动,皱着眉头看着江枫。
江枫:“你怎么了?”
胡杏花:“我不想吃草药。”
她是从几十年后回来的,对这些草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中药哪里有西药方便?
谁耐烦煎药?
“你给我开药片。”
江枫没有动,说:“西药比较贵,你确定要?而且,我只能给你开一次的。”
胡杏花不满意了,皱眉说:“怎么才开一次,只吃一次,怎么会好?”
他看着江枫的眼神,就差说“庸医”二字了。
江枫也不跟她一般见识,说:“我们这种乡下小卫生所,上级批下来的就那么多,基本都是给重症病人的。如果你想要开西药,最好是去公社卫生院看一看。”
胡杏花:“我就不去公社了,你给我开三天的,我也不是不给钱。”
江枫摇头,含笑说:“没有。”
胡杏花恼火的看着江枫,说:“烦死了,什么药都没有,开什么卫生所?”
她语气很并不好,后头抱着孩子过来的妇女看了,微微摇头,心说老胡家这个闺女,真是不咋地。
江枫也不跟胡杏花纠缠,说:“来,我给你看看孩子。”
胡杏花叫:“我还没有看完。”
江枫脸色微冷:“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出去!”
胡杏花:“你竟然不……”
“老胡家闺女,你怎么回事儿?这耍横欺负人都欺负到这儿了?你自己不看病,还不许别人看?人家给你开了药,你不是不要吗?既然有钱就去公社卫生院呗?在这里装逼什么啊!”
江枫都不用说什么,抱着孩子的妇女就不满意了,这不是耽误她儿子吗?
再说她看来,胡杏花真是无理取闹。
谁家不是开草药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西药效果会更快一点?但是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既然草药一样都能好,自然是便宜一点更好。
小江大夫经常上山采药,为的也是给他们省钱。
这个不知道好歹的,还在这里撒野,真是够呛。
村里有胡搅蛮缠的,就有明白事理的。
像是这次过来的这个大嫂子就是很明白事理的,她叉腰说:“你这丫头,不看病就给我滚蛋,一个个的真是还欺负上小江大夫了。以为自己是谁啊!”
不管啥时候,都不能得罪大夫。
先头儿地震那次就有几个的傻逼想欺负人,那是她不在跟前儿,现在既然跑到她跟前儿了,少不得要口吐莲花。
胡杏花没想到这妇女这么不要脸,眼看她骂出花样儿,气的脸色发红,落荒而逃。
如果不是她病了嗓子不舒服,定要跟她好好的分辨一番的!
胡杏花气走了,直接往公社卫生院走了。
正好与徐莎走个对面,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才这个时候,徐莎就裹着军大衣,缩在大衣里,整个人露出白净净的一张小脸儿。看到徐莎,胡杏花的气就又不打一处来。
这上前进屯儿还真是挺旺徐莎的,她来的时候因为母亲过世整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面有菜色。但是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就养的带着小小的婴儿肥了。
倒是她,这一路真是不顺。
看着徐莎,胡杏花嫉妒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如果不是徐莎没死,也许,这些都是她的!都是她的!
胡杏花的眼睛带着恶意,徐莎一抬头就看到了,她重重的哼了一声。
虽然一个村子,但是两个人擦肩而过,互不理睬。
走远了,胡杏花回头看向了徐莎的背影,正在这时,看到几个知青一起从岔路过来,为首的就是朱宝玉,胡杏花的脸色又变了。这个村里,男人里让她最恨不得剥皮拆骨的,就是朱宝玉。
朱宝玉,带着她私奔又抛弃了她的朱宝玉。
胡杏花恨恨的咬唇,她看向了朱宝玉,又看向徐莎的方向,突然就心生一计。
也许,她可以一箭双雕。
既对付了朱宝玉,又对付了徐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