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如!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随即蓝玉柳又捂着嘴痛哭了起来,若是父亲还在,想必他定会十分欣慰,可惜……
蓝怀如却没有说话,屋子里面安静的只能听到她一个人喜极而泣的声音。
蓝玉柳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蓝怀如,她错愕的发现蓝怀如竟然失去了一条手臂,曾经俊秀的脸上也缠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口鼻和一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
“怀如,你怎么伤成了这样?”蓝玉柳的眼泪如断了线般簌簌落下,她很想拥抱失而复得的弟弟,却迟迟不敢触碰。
“怀如你别担心,我这便带你回太子府,我会请最好的御医为你诊治,你一定会没事的!”
可蓝怀如却在听到这句话时费力的挣扎着,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
“不!该死!他该死!”
蓝怀如说的断断续续的,蓝玉柳听不明白,只附耳去听,耐心的问道:“怀如你别急,你想说什么?”
蓝怀如费力的将头微微抬起来,干裂的嘴唇不停的喃动着,“冷……冷凌衍,该死……”
这几个字蓝玉柳听得一清二楚,可她还是不明白,“怀如,你在胡说什么啊?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何必自欺欺人呢,他说的话你不是听得一清二楚吗?”冷凌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那双墨眸平淡无波,看不出一点感情色彩。
“冷凌澈,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故意带走了怀如,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冷凌澈淡漠的看着蓝玉柳,他不是个心善之人,或者说他的心很冷,所以他无法像云曦一样去同情怜悯蓝玉柳。
“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来威胁你的?难道你觉得自己能左右冷凌衍的想法?”
除了云曦,冷凌澈与谁说话都是这种淡漠疏离的样子,熟悉冷凌澈的人不会在意,可他这种态度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在冷嘲热讽。
果然,冷凌澈的话激怒了蓝玉柳,她瞪着一双含泪的眼,咬牙说道:“冷凌澈,我知道你和殿下两人积怨颇深,可他都已经失去了太子之位,你能不能不要再赶尽杀绝了!”
冷凌澈挑了一下眉,所以他才不喜欢同情别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她如此愚蠢,怎么会被冷凌衍算计到如此地步?
“我们的确是积怨颇深,所以我们也很了解彼此,他对皇位的野心你应该也很清楚吧?难道你真的觉得他是那种会为了一己私情而放弃皇位的人?”
蓝玉柳很想直接否定冷凌澈,可是冷凌澈说的没错,这么多年冷凌衍都在为了皇位小心筹谋,他的野心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他也是真的为了救她的家人才落得如此地步啊!
冷凌澈的视线划过蓝玉柳,落在了目眦欲咧的蓝怀如身上,他不等蓝玉柳回答,径自开口道:“我早就查到了户部私盗粮库的事情,可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东窗事发。
冷凌衍是何等小心谨慎之人,此等大事怎么可能出了这样的纰漏?”
蓝玉柳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的神色,冷凌澈继续开口道:“直到冷凌衍派遣蓝怀如赶去永州,我才猜到了他的计划!
这种事派遣暗卫最合适不过,为何非要户部尚书府的公子亲自前往呢?恕我直言,蓝公子看起来并不像文韬武略十分精通之人……”
所以他当即便派人赶去了永州,终是救下了蓝怀如一条命,而蓝怀如造假证,刺杀永州守将的事情也传回了金陵,户部尚书当即便被押入了大牢。
“够了!你说的这些我一句都不相信!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没了户部的扶持,没了太子之位,现在还要被贬去封地,他难道是疯了吗?”
蓝玉柳只觉得冷凌澈的话太过匪夷所思,若真是他做的,他到底为了什么啊?
“他自然没疯,而且他想要的便是去封地!”
冷凌澈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平缓,可每句话都无异于是在蓝玉柳心中炸响了一道雷。
“什么?”
蓝玉柳还是想不明白,冷凌澈微微挑起了嘴角,不得不说冷凌衍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确玩的漂亮,只可惜冷凌衍的对手是他!
“冷凌衍早有造反之意,你们蓝家早就知情吧?”
蓝玉柳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回避了眼神,“你不必掩饰,若是为了银钱何必偷盗粮草,真正需要粮草的是军队!
可是金陵守卫森严,纵使西宁侯府有掌管禁军之权,想要攻破金陵也是十分艰难的。
所以冷凌衍需要一个得力的盟友,可金陵人多眼杂,哪里有封地那般方便……”
蓝玉柳猛然抬起了头,冷凌衍的封地地处南方,难道他真正想要联合的是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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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谋
见蓝玉柳似乎想明白了,冷凌澈才继续开口道:“可是冷凌衍身为太子,他怎么可能去得了封地?
他需要一个契机,也需要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的动机,而这个契机便是你们蓝府……”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蓝玉柳捂住了耳朵,猛烈的摇着头。
冷凌澈不再开口,任由蓝玉柳疯狂的抵触着。
在冷凌澈说那些话的时候,蓝怀如脸上的神色越发的狰狞,在看到蓝玉柳仍旧不愿相信的时候,重伤的他竟是不知从哪来了力气,竟然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冷凌衍……杀我!”
蓝怀如伤的很重,有一处伤又伤到了喉咙,所以他无法说出连贯的话,只用一双满是怨恨的眼睛看着蓝玉柳,再一次低吼道:“冷凌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