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面露动容,冷酷的眼中泛起了晶莹了泪光,她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夹杂着血腥味的寒风让她的头脑变得更加清醒,也让她脑海中的记忆更加鲜明。
正如云曦所说,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度过那段时间的,她一度想要自尽,可是看着年岁尚小的云彬,想到家人的惨死,她只能活下来。
她隐忍、蛰伏,数年如一日的小心翼翼,为的就是一朝大仇得报!
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哈哈……”贤妃突然冷笑起来,眼中的泪花滚落。
“贤妃,你应该明白的,大局已定,你手中的人质不足以威胁君王!
可若是你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因为那个人,那么这条命我陪给你!”
风声很大,寒戾的风夹杂着破碎的雪花打的人脸颊生疼,所有人都望着那一身紫衣,脊背挺直的女子,心中都不约的升出一种敬畏之情。
贤妃终是笑够了,她眼角的泪迅速凝结成霜,只阴森的看着云曦,冷笑道:“好!没道理我姜家覆灭,你却还安然活着!
你的匕首割进一寸,我便放她一分,你若是想让她活着,便不要耍花招!”
玄羽急得不行,主子临行前可交代过少夫人要毫发无伤,这要是划破了少夫人,自己也没脸见主子了!
他一掌砍晕了云彬,想要出手去救云曦,然而贤妃早已经洞察了他的动作,狠狠的又割了一刀。
“别动!”云曦冷声吼道,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分,将那莹白如玉的脖颈划出了一道细痕。
“公主!”乐华紧紧的抓着玄羽的手臂,将自己的嘴唇都要咬烂了。
众人都心都蓦地紧了起来,在这一刻仿佛听不见那呼啸的风声了,锋利的雪花割在脸上也都浑然未觉。
贤妃看着云曦手中的匕首一寸寸的加深,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狰狞,她杀不了云翼德,也要杀了上官慕清的女儿!
她的兄长便是因为那个女人而死,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贤妃的眼睛越发的亮,她紧紧的盯着那要划破云曦喉咙的匕首,嘴角扬的越来越高,却是正在此时她突然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就在她恍神的瞬间,司辰一把握住了贤妃的手腕,用力一晃便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将沈静歌护在了怀里。
玄羽和乐华立刻冲到了云曦身边,她颈间的伤口看着虽然渗人,但好在没有大碍,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泽立刻扑到了云曦的怀里,看着她流血不止的伤口,大声的哭了起来,云曦只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无声的看着贤妃。
贤妃已经被人控制住了,她的背后插着一支玉簪,而那玉簪正是云茉头上的那支。
云茉的手上还染着鲜血,她哆哆嗦嗦的看着被人控制住的贤妃。
贤妃费力的抬起头,瞪着云茉狠狠的咬牙说道:“小贱人!早知如此就该让你去陪那杨术!”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云茉跪坐在地,捂着脸痛哭起来,哀转悲戚的声音在寒风中被刮得支离破碎,“我恨你!我恨你!是你给了希望,也是你伤我最深!”
她就像那可悲的飞蛾,本以为在寒夜中看到了一丝暖光,她奋不顾身的飞过去,却是被烈火焚烧,心痛欲绝!
“来人!将他们全都押入宗人府!”夏帝终是松了一口气,说话的底气也硬了起来。
司傲天想要上前看望沈静歌,箫牧却是拦住了他,“司将军!请吧!”
司傲天扔下了手中的钢刀,任由人将他五花大绑,他却只一直盯着司辰怀里的沈静歌。
两人彼此凝视,相隔不过咫尺,却仿若隔了一道深渊。
看着司傲天被人带走,沈静歌眼中的光亮也瞬间暗淡,她自昨晚便被贤妃绑了来,此时又经过一番惊吓,此时悲痛交加竟是晕了过去。
司辰立刻抱起了沈静歌,却是在离开之前停在了云曦的身边,低声道:“云曦,那件事是你多想了,如今你可以放心了!”
云曦点了点头,她让将那三百人偷偷安置在了国公府,若是国公府敢趁机有何动作,她便直接下令先拿了定国公。
好在没让她走到这一步,至少这次国公府没有让她失望。
云曦的身子有些软,她费力的站起身,向夏帝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夏帝看着云曦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云曦说她知道贤妃为何恨她,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可若是她知道了,那她为什么还要救自己?
“陛下,外面雪大,奴才扶您进殿吧!”宋公公轻声说道,小心的打量着夏帝的脸色。
经此一事,夏帝好像苍老了许多,他任由着宋公公搀扶着他,脚步踉跄而又虚弱无力。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发生变化,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脱离他的掌控……
……
一场长安内乱悄无声息的上演,又悄无声息的终止。
长安中的百姓还在担心江山是否要易主时,却是传来了内乱平定的消息。
原是三皇子意欲勾结司傲天逼宫造反,好在夏帝英明,高瞻远瞩,识破了他们的阴谋,一举挫败叛军,百姓无不高声称好,赞叹夏帝英明神武。
只是这里面的层层内幕也就只有那些当事之人才心中清明!
平乱之后自是要论功行赏,定国公已经是一品公侯,没有什么再封赏的余地了,夏帝便将定国公的两个儿子都升了官职,鸾嫔也变成了一品鸾妃。
而云曦已经是护国公主了,夏帝便也只好赏赐一些贵重的珠宝首饰,又对云泽大加赞赏一番,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论功行赏之后,便自然要处罚叛贼,直到现在夏帝回想起那日,仍会被气得胸口生疼,竟直接判了将贤妃、云彬还有云茉皆凌迟处死。
众人听的心惊,自古处死皇室,不过是白绫毒酒,这种侮辱性的处决还是旷古未闻,可见夏帝其心中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