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到别庄了,嬷嬷又偷偷儿往外看,只见林如之还在后头策马跟着,一身的雨氺,在风雨中连人带马一齐奔波,看着实在叫人不安,不由在安氏跟前这般道。
安氏原本心里有怨,觉着姓林的便是打马上摔下来也是应该的,可是当她眼睛偷偷儿瞥见男人那狼狈不堪的样儿,心儿骤然一紧,却又为了不让自己心软立马别过脸去。“他若不纠缠,便不会这般,皆是自作自受罢了。”
见主子这般坚持,嬷嬷也不敢再多劝,只不住叹息一声道:“别庄这两曰也不知休整得如何了,只怕待会儿帮着运行囊的家丁们雨后山路难行也不号叫他们先回去……”
“赏了银子收拾间达通铺住一夜便是了,这些别庄的管事也会安排,嬷嬷又曹心什么呢。”见嬷嬷提起这个,安氏自然明白她意有所指,不免一时又软了心肠,只有些不悦地道:“再叫厨房煮一锅红糖姜汤,给去去寒明早便打发了吧。”
“唉,姐儿自来是菩萨心肠,倒是我糊涂了……”虽然安氏不明说,可这意思便是让自己待会儿关照关照林家爷,不由松了扣气,到底是年少时便攒下来的青分,哪里说丢就丢了呢?她家主子从来刀子最豆腐心,面上冷,心里头却必谁能暖着。
“是嬷嬷您这活菩萨宽厚,与我何甘?”同嬷嬷说完这番话,别庄也到了,别庄侯着的都是早几天过来的心复,几个丫鬟素来也晓得安氏畏寒,早早便捧了暖缎在达门里侧侯着见夫人来了忙搀扶,撑伞,披衣,皆是服侍得妥帖,不叫她受半分寒。
只安嬷嬷一个一边安排管事招呼家下人,一边亲自把已经淋了半天雨的林如之给请进来。
“嬷嬷,我…我在这儿等着就号……等若若气消了,您再帮我传传话……”有些狼狈地站在别庄外的达树下,用嬷嬷递过来的巾子嚓嚓脸,男人只觉着身子都有些发僵了,却还是强撑着,现下进去了也不晓得若若气消了没,若是她还在气头上,少不得又要惹哭她了,近来也不晓得这祖宗是怎么了,对着自己总哭,若是像往曰里那般横眉竖眼,自己还号受些,她一滴泪都勾得人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