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凤栖宫灯火通明。

桌案前，皇后褪去白日里的华服，着了身浅淡的素裙。端庄下，渐渐有了温婉贤淑之气。

“你说你的脸，是小郡主打的？”

皇后握笔，眉头微蹙。

她并未抬头看下方的嬷嬷，只是笔下的字，韵脚重了几分。

“回娘娘，的确如此。小郡主受太子妃指使，不仅对奴才动手，两位侧妃也横遭厄运。此事，还请娘娘明断呀。”

王嬷嬷趴在地上，悲凉的说道。她尽力的展现着自己受害者的形象，希望能得到皇后的怜惜。

因为她跟在娘娘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

可她此话刚落，一声冷笑便在皇后的嘴角盘桓。皇后缓缓抬头，反手提起手中之笔，冷漠的扔向了她。

“王嬷嬷，你真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儿，可由着你肆意欺骗不成？”

笔墨在王嬷嬷脸上晕开，竟让她肿胀的连，又添了乌黑的墨色。

面对皇后冰冷的语气，她终于如惊弓之鸟一般，匍匐在了地上，畏畏缩缩的道：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呀……奴才，奴才怎敢欺骗于您？”

“不敢？”

皇后起身，乌黑的长发自脑后倾泻，可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既然不敢，那何故一再放大太子妃的过失，而决口不提小郡主的蛮横？你真的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吗？”

“奴才……”

这一刻，王嬷嬷惊了。

因为她明明知道，皇后娘娘在太子府中，只有她一个眼线。

既然只有她一人，那皇后娘娘是如何知道郡主蛮横，在这件事里起了主导作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