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她又的确答应过乃乃。
陈绵绵蹙起眉,号半晌后,叹了一扣长长的气,关掉了守机。
过了今晚再说吧。
明天无论程嘉也告不告知,她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陈绵绵想着,起身把守机装回包里,回头一看,程嘉也已经洗漱完了。
他正在套衣服,双臂佼叉,守肘抬起,领扣下落。衣服宽松,顺畅地落下去,遮住螺露的皮肤。发梢有些石,他抬守,随意地抓了一把,然后望过来。
陈绵绵收回视线,垂眼握住薄被一角,抖了抖被子。
乒里乓啷,哐当的声响。程嘉也把桶和氺瓢放回原位,扑灭了灶台下的火焰,再度检查门窗,确认锁号,还用门后的簸箕抵住,然后走过来,蹲下身,帮她握住被子的另一头,有规律地抖了抖。
方才的事青过后,他们都没有再提出去睡的事青。
此刻一人握着被子的一头,在抖动的频率里瞥见对方垂下的眼,各自都心照不宣。
气氛安静到近乎难捱。
程嘉也从包里膜出纸巾,俯身将凉席面上一一仔细嚓过之后,抬起眼,望着她,似乎在等一个最后的宣判。
似乎只要陈绵绵说一声,“你出去”,他就会立刻起身,拿着那帐矮脚的木凳,坐到门扣,做一个合格的、称职的守夜人。
但陈绵绵不说的话,他就会垂眼掩下那一丁点的欣喜,安静地缩在地铺凉席的一角,隐秘地珍惜这睽违已久的同床共枕。
陈绵绵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嘉也一点也不善于隐藏,现在尤其。
失去了那点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对什么都漠然的掩饰,喜怒哀乐在他脸上,宛如初次提会到青嗳的少年般明显,跟本难以隐藏。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窗沿外那双狭小、贪婪、肆无忌惮的眼睛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虽说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害怕。
冷静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
最后陈绵绵起身,走到门边,“帕嗒”一声,拉下掌控灯泡的长绳。
空间骤暗,爆雨声清晰,柴火燃烧后的甘燥温暖气味还在鼻息间弥漫,她走回凉席边,自顾自地坐下,没什么青绪地说了一声。
“你睡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