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一网打尽3(1 / 2)

上邪 蓝家三少 4672 字 1天前

梧桐没有选择,站在原地足足半晌没有回过神,就这么目不转瞬的盯着靳月的背影看。

“怎么,不要命?”霜枝嗤冷,“少夫人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既然你没把少夫人的话放在心里,也没将这份情念在心头,就别怪少夫人薄情。自种因,自食果!”

梧桐醒过神,眼底竟是带了少许笑意,“你这般……倒是像极了你母亲!”

“我是她的女儿,不像她难道像你吗?”靳月吃得差不多了,瞧着一旁的嫩花生,伸手捏了一颗,“香味太浓了,下回少放点料。”

霜枝颔首,“是!”

深吸一口气,梧桐转身离开。

“忘了,提醒你一句!”靳月吃着花生,“弓箭手匿于暗处,姨母出门……可要小心咯!”

就明摆着告诉你,箭在暗处,你敢轻举妄动,便要你的性命,可你又无可奈何。

梧桐将方子收入袖中,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冷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少夫人……”霜枝还是不放心的,“若是她真的没死心,您会不会……”

靳月端起杯盏,浅浅喝了一口温水,口吻平淡的开口,“那么这一支箭,就会直接送她回南玥!”

霜枝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只要少夫人不会因此而心软,那什么都好说,毕竟这些家伙委实不是好东西,一个个的都欺上门来了,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待明珠回来的时候,梧桐已经出了门。

“少夫人!”明珠行礼,“食盒交给了管家,管家会派人送进宫,想来九皇子肯定会特别高兴。”

靳月半依在软榻上,单手抬高,轻捏着一枚荷花酥,“之前在大周的时候,太后娘娘会亲自下厨,为我做荷花酥,玉妃姐姐也是如此……她们做的东西,才是真的好吃。”

“那是因为有情义在里面。”霜枝笑道。

靳月点点头,“所以,情义很重要,人若无情,与牲畜何异?不管是出于怎样的苦衷,伤害便是伤害,再多的解释也无用。”

毕竟有些伤害,是以姓名为代价的。

人死了,你去跟鬼解释?

“明影跟着呢!”霜枝道,“您放心。”

明影的轻功和箭法,靳月是绝对放心的,她只是在想,瞎子敢不敢出来?

敢吗?

瞎子,宋濂。

宋濂自然是要出来的,都到了这一步,必须拿到方子,只要拿到方子,到时候回到大周……都是姓宋的,凭什么因为一句成王败寇,他们这一脉就成了丧家犬?

该他一族的身份地位,乃至于家国天下,他都要夺回来!

只是……

明影以为自己眼花,她是打死都没想到,这二人竟然将碰头的地点,设在拓跋将、军、府的后门巷子里,此处倒是没什么人来,毕竟是将、军、府的后巷,往来也就是进出送菜送日常用品,以及拉走馊水的车辆。

大概,连她家大人也没想到。

这叫什么呢?

哦,灯下黑!

不过这回,是真特么的黑!

“为什么约在这儿?”梧桐问。

按照指示,她一早出了七皇府,然后绕着整个石城走圈圈,从早上走到了傍晚,如今天近黄昏,街面上的人也不多。

这个点正是晚饭时分,谁还在外头瞎溜达。

“你不是说,拿到了方子?你是如何拿到的?”宋濂黑着脸。

梧桐没解释,自袖中取出那张方子,“从靳月的梳妆台上取来的,但是……你确定这便是真的吗?我看不太懂这上头的东西,你又……”

又是个瞎子,能看到什么?

宋濂面色陡沉,瞎不瞎的又不是他能选择的,“靳月没发现吗?”

“自从折月出事,她对我很是信任。”梧桐有些心虚,掩在袖中的手,逐渐蜷握成拳,“这东西是从裴春秋的手里拿来的,据说……裴春秋下半夜的时候醒了,想必是说了点什么!”

宋濂眉心皱起,“醒了?竟然没烧死。”

“你干的?”梧桐错愕,“那把火是你放的?”

她在石城内逛了一圈,如今整个石城都在说昨夜的那场大火,隐约提及什么七皇府的大夫。

梧桐不是傻子,只言片语连在一起,便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如今还得知了纵火的元凶,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

“你是因为没拿到方子,干脆杀人灭口?”梧桐心头微凉。

百姓们议论着,说是昨夜的大火,死了两个伙计,以及店家的一位远方亲戚。

后院搬出来的“远方亲戚”的尸体,被烧得只剩下蜷起的骨架,若不是拓跋家的奴仆和巡防的军士,及时赶来扑火,只怕骨头都要烧化了。

“既然拿不到,那就不必留!”宋濂收起了方子,“你先回七皇府,记住了……要稳住靳月,傅九卿已经在回城的路上,想必过两天就到!”

梧桐一听他要将她留下,登时愣怔了片刻。

在宋濂转身之际,她忽然上前一步,拽住了宋濂的胳膊,“东西都拿到了,你还要留我在七皇府作甚?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你不带我走吗?”

“谁说我要走了?”宋濂冷着脸,拂开她纠缠的手,“方子虽然到手,但是真假难辨,我总要先弄清楚这方子的真假,若是现在离开石城,万一方子是假的,我岂非白忙活?”

梧桐定定的望着他,“所以,你不会走?”

若是宋濂能瞧见,必定可以看到梧桐眼底的凉意,她其实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弃子!

“自然不会走!”宋濂转身安抚,“我若是要离开石城,势必会带上你,毕竟你现在留在七皇府也没什么价值了,我何必把你留给她呢?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会走,你先回七皇府,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语罢,宋濂抬步就走。

梧桐静静的站在原地,始终保持着远眺的姿势。

“姑娘,要下去吗?”小丫头低声问。

明影摇头,“大人吩咐过,宋濂此人格外狡猾,可能会去而复返,大家别轻举妄动,原地待命!”

“是!”小丫头安然蛰伏。

过了好一会,梧桐失魂落魄的苦笑,转身几欲离开。

谁知身后突然传来窸窣声,梧桐愕然回眸,竟见着宋濂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此刻就站在巷子转角处,就这么静默着驻足。

她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人素来谨慎多疑。

“你……”

还不待梧桐开口,宋濂抬步就走。

这一出,倒是将梧桐给弄得有些愣怔。

“姑娘,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小丫头满心佩服。

大人,就是大人!

明影咂吧了一下嘴,舌从后槽牙处舐过,眸色沉得吓人,果真是狡猾至极。

“大人,现在要不要追?”小丫头又问。

明影点头,“看好这女人,其他的,跟我走!”

拿到了方子之后,这瞎子应该是要出城了,只是城门口内外都是将、军、府的人,想出城似乎没那么容易,这狡猾的东西,应该会耍点什么诡计吧?

明影且等着,依着靳月的吩咐,权当自己是个影子。

宋濂的马车七拐八拐的,最后竟然……

“姑娘,这不是大皇府吗?”小丫头诧异。

大皇府边上的民居,是整排的二层小楼。

马车停在后院,人从偏门进去,宋濂……进了院子。

明影咬着牙,难怪大人要让她们盯着,莫要轻举妄动,务必要找到这些人的老巢,却原来这帮家伙就藏在这儿!

“真是够黑的!”明影啐一口。

可不是!

明知道大皇府附近,连八皇子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谁都不想惹怒这位睚眦必报的大皇子,没想到……

宋濂进了院子,谁知……空空荡荡。

底下人搜了一遍,“主子,院子内外都找遍了,没人!”

“没人?”宋濂狠狠皱眉,“宋宴身负重伤,不可能出得了石城,一定藏在了其他地方。”

底下人面面相觑,“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原本是想利用宋宴,吸引七皇府和大皇府那边的注意力,借此闹出点动静,让咱们能安然出城,谁成想,这小子竟然跑得这么快!”宋濂目色狠戾,“撤!”

撤?

明影冷嗤,想走,没那么容易!

女子军们已经跃跃欲下,然则还不等明影下令,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动静。

“怎么回事?”明影皱眉。

探子当即去查,转眼便又回来了,“是官军来了!还有不统领、军、府的人。”

“不可能,大人没有通知将、军、府的人。”明影紧了紧手中剑,“是谁通风报信?”

自然不可能是女子军的人,走漏了消息。

会是谁?

是谁出卖了宋濂?

宋濂断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官军围拢上来的时候,他率先跳上了马背,由底下人护着,直奔城门口而去。

已然到了这地步,藏是铁定藏不住的,只能跑,所幸跟着他的这些死士,各个都是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的好功夫,为他杀出一条血路,也不是没可能的。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暴露在人前,出了城之后……怕是也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护送主子!”

死士,死忠。

“姑娘,要下去吗?”小丫头犹豫。

明影狠狠的挠挠头,“这怎么弄?”

现在动手的是将、军、府的人,若是她们现在下去抢人,无疑是跟拓跋熹微作对,断指之仇,拓跋熹微是断然要报的。

“要不,算了?”小丫头试探着开口,“大人没说,让咱们从拓跋家眼皮子底下,抢人啊!”

明影想想也是,反正拓跋熹微和她家大人,最近关系还算融洽,就算拓跋熹微抓住了人,应该也会邀请大人一道审问吧?之前不还是请了自己去天牢里,帮着问供?

“都别动!”明影下令。

于是乎,女子军还真的一动不动。

若是这宋濂真的闯出了城门,她们再动手不迟,这到底是北澜,是拓跋熹微的地盘,女子军力量有限,尽量保存实力才能更好的保护好大人。

官军一拥而上,从巷道打到了街面上。

边上就是大皇府,自然少不得大皇府的人掺合。

到了最后,老百姓如鸟兽散,街面上厮打成一团。

拓跋熹微和拓跋允策马赶到,身后领着大批的军士,宋濂眼看着是要脱险了,却又被陷入了包围圈之中,如同困兽一般无计可施。

有生力量被斩杀殆尽,剩下的只有绝望!

梧桐其实并没有走远,站在僻静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厮杀,看着宋濂惶恐的睁大眼睛,在乱战中被推搡在地。

宋濂是想用药,但是那些东西原就不好配置,而且此处空旷,就算他撒了药粉也没用,他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而闻讯赶来的官军却越来越多。

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

“困兽之斗!”拓跋熹微拔出腰间的弯刀,“哥,别插手,我自己的血债自己去讨!”

拓跋允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好!”

这才是他拓跋家的女子,有仇必报,绝不手软。

弯刀散着幽幽的寒光,倒映着拓跋熹微绝冷的面庞,死士冲上来,只一刀便被她斩杀于脚下,如今她的眼里只有宋濂这个瞎子。

宋濂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单手扶住了车轱辘。

然则下一刻,寒光乍现,拓跋熹微一脚踹开扑上来的死士,弯刀圻断对方脖颈的瞬间,旋身落在车边,手起刀落,生生砍下了宋濂的手。

鲜血迸溅的时候,宋濂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梧桐扬起头,瞧着天上硕大的暗影掠过,穿梭在风中的老鹰和秃鹫,像极了贪婪的猎手,仿佛随时会扑下来,“结束了!”

的确,结束了。

格里和莫桑是前后脚赶到的,瞧着拓跋熹微脚下,捂着断腕满地打滚的男子,皆是微微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格里率先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