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捞起小桐,抱着她直冲上岸。
冷风兀的一吹,小桐那颗欣喜雀跃的心,瞬时冻结成冰,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她跃出慕容安的怀抱,快速取了衣裳遮掩自身,“我没事!”
“你何时受的伤?”慕容安火急火燎的走过来。
小桐站在河边,瞧着浑身湿漉漉的男子,被风吹动的,鬓边湿发,半掩着眉眼,真真是长成了她心中,最喜欢的样子。
“我没有受伤,那些血……”她瞧一眼河面上的殷红,呼吸变得微促,“那些血是、是那个那个!”
她该如何解释?
说白了,她便暴露了,可不说明白,这二傻子怕是要……
“什么?”慕容安心下着急,快速冲到她面前,“哪个?没伤着怎么会出血?”
到底是未婚男子,在此之前,他连女人的手都不曾碰过,哪里懂得这些,这会只剩下干着急,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小桐身上。
“你个傻子!”小桐忽然抓起他的手,猛地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慕容安不是没拍过她的胸膛,胸脯结实,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来日上得战场,必定也是初色的军士,可是……
小桐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瞧着这二愣子发呆的模样,狠狠心,竟是握着他的手,用力的抓了两把,倒是把自个也给抓疼了。
下一刻,慕容安宛若针扎,就差没跳起来,脸色瞬时煞白如纸。
他抖着手,呼吸急促得厉害,见鬼般连退数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跟着他这么久的小东西,竟然、竟然是个女子??
更可怕的是,他的手刚才、刚才做了什么?
“喏……”小桐当着他的面,揉了揉方才被捏疼的胸口,“你都碰了……”
慕容安:“!!!”
他不是故意的,她是刻意的。
“我听说,在你们大周极为恪守男女之防,说什么、什么男女什么不能亲的,我跟你虽然没有亲过,但总算也是摸过了,那你不能不管我!”小东西紧咬着唇。
想了半晌,她怀疑自己的表述能力有问题,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不对,是对我负责,我还是黄花大闺女,用你们的话来说,我的清白毁于你的手中!”
手……
慕容安连指尖都在颤抖,他这辈子循规蹈矩,谨遵圣人之言,从未有过任何的离经叛道之举,可是这一次他、他犯了大错。
“你、我……”慕容安面色煞白。
小桐有些心慌,可别给他吓坏了?
“喏,我虽然被你欺负了,但是我这人还是很理智,并且很大度的,这件事错不全在你,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我……我喜欢你。”最后那四个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很轻,很轻。
风一吹,便散了。
慕容安站在原地,小桐隔着碧波光影看他,也不知他是否听见。
估计,没听到吧!
“我不会走的,你也别想赶我走,否则我就说你、你欺负我,到时候你就算不娶也得娶。”她说这话的时候,便想好了,要以此威胁。
不然,依着他这公事公办的性子,铁定、一准、毫不犹豫的,将她赶出军营。
沾了水的身子,又逢着葵水,被风吹得有些轻微的颤,她哪里受得了这般,唇色都有些泛青,可是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不肯挪开分毫。
也不知慕容的心里怎么想的,下一刻,他忽然上前一步,衣裳覆住小桐的同时,已将她快速抱起……
于是乎,整个军营的人都瞧见了,他们的慕容将、军抱着那个跟屁桐,急急忙忙的冲进了靳大夫的帐子。
底下人虽然好奇心爆棚,却也没敢去窥探分毫,只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疑虑慕容安的不少,更多的却是小桐的猜测。
小桐浑身湿哒哒的被抱回来,身上似乎还有血,双眼紧闭,面色惨白,似受了重伤?
“怎么回事?”靳丰年回过神来,口吻不善的开口。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靳月的身子不太适合生育,慕容家还指望着在慕容安手里开枝散叶,发扬光大,谁知……
慕容安开不了口,将小桐放在床榻上。
“我不太舒服!”小桐自己开口。
“哪里不舒服?”靳丰年转身去拿药箱。
小桐瞧着慕容安,眉心微微皱了一下,眼神略显闪烁,她的血沾到了他的身上……
“以后,她便留在你身边。”慕容安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从小桐身上扫过,“就不必再跟着我了!”
小桐心惊,靳丰年也愣了,“你说什么?”
跟着他??
这小子瞧着贼眉鼠眼,怎么看都不顺他的心,要让他把这小子留在身边,这不是存心给他添堵吗?
“不要不要!”靳丰年连连摆手,“我可不想要个帮倒忙的倒霉鬼!”
慕容安深吸一口气,“不能不要。”
“哎嘿!”靳丰年双手叉腰,歪着脑袋,满脸嘲弄的瞧着慕容安,“你是嫌我命太长,想让我早点去阎王殿排队等着投胎啊?我来边关当军医,没死在沙场上,却要气死在这小子手里,我冤不冤?”
慕容安不知该如何开口,军中不许有女眷,可他又……若是她的身份被人发现,势必会引起军心动乱,唯有养在靳丰年这里,少跟那些粗汉子打交道,才能保住这个秘密。
“气死你还需要我亲自出手?”小桐面色发白,嘴上却不饶人。
靳丰年两眼一翻,怦然向后倒去。
“靳大夫!”慕容安眼疾手快,当即搀住了靳丰年,“别闹了,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