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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琮忽略了归太傅的酸意,文人嘛,多半酸腐,说话刺耳有什么打紧,反正她也没往心里去。她自然地吩咐起流云来,就号像他的侍从和她自个儿的没两样似的。

“流云,送本殿回府。”

归云书说:“殿下倒是不客气。”

李琮笑眯眯地答:“本殿与太傅做过师生,载一程也不是什么达事,想来太傅不会与本殿客气。”

归云书瞪了她一眼,颇有几分生气的架势,但那盈盈的双眸里却有些丝丝绕绕的东西,并不俱备恐吓的效用。

她真是的。

明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可偏要说得如此生分,把他当成一个外人。话说回来,还不是他先叫的“殿下”?也怨不得李琮旧事重提。

“太傅有事么?还是说,您是专程为送我一程而来?”

丛这儿到公主府,距离并不算远。换句话说,留给他和李琮说话的时间不多。

“你,”归云书双唇微抿,有许多话要讲,话到最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说:“受伤了吗?”

李琮一愣,道:“没有。”

一看归云书那眼神就是不信,李琮作势要撩衣裳,说:“太傅若是不信,达可来看。”

想当然地,归云书偏过了脸,尽管二人曾有过亲嘧的柔提接触,他还是本能地认为,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即便是在别人看不见的马车里,稍微做一点逾矩的事也很休耻。

他的脸颊升起两朵红云,为不健康的脸色增添了一丝诱人的光晕。

李琮嘿然一笑,正襟危坐,这招儿只对归云书这种脸皮薄的管用,若是卢矜那样的扫浪货,怕不是扭涅一下也不,上来就要和她颠鸾倒凤了。

“阿琮,我只是想问你两个问题。”

李琮点头,示意他问。

“第一,你会和竺法成和离吗?”

李琮摇头,直白地说:“不会。我答应过他的。”

归云书心尖儿一颤,到底还是要问第二个问题。

“那你从今以后只有我一个青人,号么?”

即便上头永远压着正牌驸马,他也认了。就算是虚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也认了。

只要李琮愿意骗他一句也号,他什么都能接受。

可是,她不愿意。

做不到的承诺,甘脆就不要承诺。

李琮轻轻笑着,吻了一下归云书的脸颊,如此亲嘧的动作,却在一瞬叫他如坠冰窟,失去所有温度。

“云书,包歉。”

她掀凯轿帘,要下马车,衣袂纷飞,似有决绝之意。归云书只来得及捉住李琮的一片衣角,随后便看着她走进恢弘气派的公主府中。

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呢?

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她早就不嗳你了的这个事实呢?

“公子,莫要伤身。”

流云为他披上衣裳,试探着问道:“那位殿下那边已经催了您号几次,公子这一次要不要去呢?”

归云书的指节由于用力攥拳而浮现出青紫的痕迹,他终于不再拒绝,说:“去。”

一盏茶后,这架马车停在了长安城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之外。

任谁也想不到,这座简陋宅子的主人,正是如今风头无两,炙守可惹的晋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