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宸摇摇头,“嗯!这么说不对!”
就在曹刘几人被吊起的心稍稍放下之时,萧如宸那淡淡的却如冤魂追命的声音又响起:
“如若是尔等取了那赈灾的银两,那便不是盗取,而是贪墨!”
如若说萧如宸先前之话犹如惊雷,那她现在所言便如闪电,字字句句道道劈入曹刘等人的心里。
曹刘脸伏于地面,声音嘶哑,“下官冤枉!大人因何断定下官等人贪墨了赈银?单单是因为下官说了那贼人的来路么?若是这样,下官不服!八丘岭有山匪之事,众人皆知!如今盗取赈银的匪徒逃往南城外,任谁都会猜测,那岭上的匪徒就是盗银之人!”
“啪啪啪”
萧如宸拍着手掌,轻嗤,“曹县丞果真是能言巧辩之人!怪不得华亭上下事事皆由你出面!果真是个人才!曹县丞当真是好算计,让本官生生看了一出好戏!”
曹刘闻言,跪伏于地,“下官惶恐,不明大人之意。”
“有何不明!尔等贪墨了赈饷之后,见朝廷派人来查办,便故布疑阵,将线索引至八丘岭,让人误以为是山匪所为,目的便是将赈饷贪墨一案变成赈饷被盗案!”
曹刘忽从地上站起,“臣,不服!大理寺办案向来讲求证据!纵然您是当今陛下之子,也要遵循大新律例典章!下官敢问大人,您说下官将贪墨案变成被盗案,可有证据?”
“你要证据?”
萧如宸眼含冷笑,
“华亭县连日来时常大雨如注,这也导致附近的山上泥土松软,常有水洼淤积。如若贼人真的盗取赈饷后回到了八丘岭,那他所穿鞋子上必定沾有淤泥、草屑等物。但这箱子里的靴子却干净如厮,夜行衣上甚至还有有折叠留下的褶皱,这显然是有人早早放在八丘岭,制造的伪证!”
萧如宸言之凿凿,清冷的目光越过曹刘,落在朱壮雄身上。
“倒是朱统领脚上的这双鞋,粘满了风干的泥土与草屑呢!”
“你怀疑我?”朱壮雄霎时怒目横眉。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朱统领!哦不对,是刘寨主!”
“你……”朱壮雄没想到萧如宸竟直指他是黑风寨寨主,一时语塞。
“少卿大人真会说笑,简直越说越离谱!”曹刘只身挡在朱壮雄身前。
只是他身量瘦小,就算朱壮雄只是坐着,也只能遮挡一半。
但他那拳拳维护之心,可见一二。
萧如宸拂了拂衣摆上的褶皱,起身走至堂中,
“果真是兄弟情深,当山匪不忘彼此,就连做官了也要互相照拂一二。还还真是令人羡慕呢!刘二当家的!”
萧如宸的话,犹如掷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波浪。
“曹刘,他说的,可是真的?”
王文书瞪着本就不大的眼睛,面露惊愕。